餃。

小賣店的老闆李春衝我擠眉弄眼,綠汪汪的眼影兒在我眼前不停的晃,跟兩片海藻葉子糊在眼皮子上似的。

她花名野雞,名號響徹整個小區。以風流聞名,以能吵架威震四方。

結賬的時候,李春衝我拋了個媚眼兒,舔了舔猩紅的大嘴唇,捏著嗓子對我說:“小相哪,我一直猜你是個玩禿尾的,沒想到啊沒想到,沒想到你喜歡老頭子。你這口味重,真重,姐佩服你。張大伯走了,你要是想再找個老頭子,告訴姐,姐給你介紹幾個,保準帥,還有錢。”

眼看著,她把我看成野雞同盟軍了。

她風騷,可我不風流啊,我還是個春心未動的黃花大閨女呢。

關鍵,我也不喜歡老頭子,我喜歡美少年俊青年。

見我不出聲,她將零錢放到我手心上,手指頭在我手心曖昧的撓了一下,“大傢伙都聽孫嬸兒說了,都知道了,你以後也不用藏著掖著了。有事兒找姐,誰要是敢看不起你,姐幫你罵她去。”

我陡然明白了,原來是孫嬸兒那扭曲的耳朵和大嗓門給把我名聲弄壞了。

我趕緊解釋:“春姐,不是那麼回事兒。張大伯昨天上午不是走了麼,下午他家就搬進去新住戶了。那新住戶不地道,昨晚上鬧騰了一晚上,不是砸桌子砸椅子,就是一勁兒的叫春,弄的我一晚上沒睡好。我昨天下半夜就上去了一趟,可不管我怎麼敲門,他死活都不給我開門。今兒一早,我又上去找,還是不給我開門。這不,孫嬸兒正好出來買油條,我跟孫嬸兒一頓解釋,孫嬸兒耳朵聾,聽叉了。”

第3章 撞鬼三

李春不信我的話,她搖搖頭,衝我眨眨眼,“別瞎說了,張大伯那個房子根本沒搬進去人。你看看你,撒謊都不會撒。我就說麼,張大伯怎麼老是喜歡找你問話,原來是有這麼個關係。我說你口味可真重。張大伯一沒錢二沒貌,關鍵還是個神經病,這樣的你都喜歡。哎,這世道真是變了。”

我急眉火眼的想繼續解釋,李春推了我一把,“趕緊走吧,我這後面還有顧客要結賬呢,別擋了我的生意。”

我拿著兩代速凍水餃走出小賣店,無奈的嘖嘖嘴。

算了,有些事兒,解釋了也沒用。

再說了,名聲這東西是虛的,有沒有對我來說都一樣。

自從我為了搶爸留下來的房子,在繼母面前,拿菜刀砍爛了一隻雞,我的名聲就壞了。

原本都說我是個乖巧聽話的小姑娘,那次之後,都說我是茶壺裡藏毒藥,悶著壞。

不壞不行,要是不壞,房子就會被繼母搶走。我那時候才十三歲,偷竊的技術也沒練純熟,既沒生存本領又沒住的地方,我該怎麼辦?只能搶,只能想著法兒把房子搶到手,要不然我就得當流浪兒,當乞丐,喝西北風。當然,也許我也會吃香的喝辣的,在某個窯子或者某個妓院裡。

人就得為自己著想,不為自己著想,那就得四處流浪喝西北風。

我不想喝西北風,我也不想沒地方住,所以我必須得使壞。

我以為早上那麼鬧騰過,樓上新住戶就不會再吵。

可是我想錯了,大錯特錯。

夜幕剛降下來,樓上就開始噼裡啪啦的鬧騰,像下大暴雨似的,不停的響著。

古詩裡形容下雨,是大珠小珠落玉盤,樓上那是大桌子小凳子砸地板,也不怕把樓板給砸穿了。

我用棉花塞著耳朵,可根本不管用,完全擋不住那些聲音。

忍到下半夜,我實在忍不住,提著掃帚又衝上了三樓。

我哐當哐當的砸門,門裡的人可真有耐性,不管我怎麼砸,就是不開門。

我扯開嗓門衝裡面喊:“裡面新住戶聽著,你這住的不是平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