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撐著那麼大一把傘,怎麼全身還濕透了?」

「哦,我其實……先往另外一個方向找的,走了好久也找不到,才來找這邊。風實在太大了,本來不應該弄得那麼狼狽的……」

這到底是什麼鬼溫度?為什麼刑蔚呵出來的氣已經看得到明顯的霧氣形態了?

安晉臣覺得一定是什麼鬼使神差了──總歸那肯定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覺得刑蔚現在一定冷得要命──

一定不是他的本意,怎麼可能為了那傢伙衣服都弄濕了?

隔著濕透的衣服,刑蔚身上冰點的溫度以及微微的顫抖全部傳到安晉臣身上。他開始有點後悔做這種好人好事,可是雙手卻抱得更緊。

刑蔚在他懷裡微微動了幾下。

「……你別誤解,我只是看你冷得很可憐而已。」

刑蔚不再動了,埋頭在他胸口,卻覺得鼻腔的酸澀,想哭的衝動一次又一次地狠狠撞擊著自己的心口。

我真是……真的是……過分……

我怎麼會忘記了?怎麼會那麼輕易就忘記了?

其實無論過去、現在或者將來……他都是很溫柔的。

小安一直是個很溫柔的人。

明明……只是我太膽小了。對自己沒信心,對小安沒信心,才會只敢去愛十年後一定會愛著我的他。

其實,根本就是相同的吧……

就算是不同的時間,小安就是小安,外在再怎麼變,始終是同一個堅強而倔強,溫柔而純淨的靈魂。而我喜歡小安,不管十年前還是十年後,都是一樣的……

我啊……居然笨得現在才發覺。

雨後燦爛的晴空之下,玻璃頂的機場大廳一片明亮,就好像昨夜幾乎連夜的暴雨只是一場幻景一般。

「那麼,再見了小安。要多保重。」

安晉臣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拖著行李箱轉身走向登機口。

「小安──」

安晉臣停了一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因為之前燙傷的地方此刻居然有些微微的刺痛,那刺痛居然連通著五臟六腑一般,心臟也跟著隱隱作痛,乃至於連帶著眼眶發熱,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然就要沒有來由地落下來一樣。

這是怎麼了啊……我……

像是怕被發現一般,他陡然加快了前行的腳步,簡直像是逃跑一樣。直到已經在座位上坐好了,心情還是久久不能平復。

時不時地,總是會這樣!

這一兩年,總是會突然冒出一絲奇怪的想法──

要是……我未曾變過就好了。

……

那個暴雨的傍晚,等在你家門口,一直等到你心軟給我開了門。睡醒的時候,你用額頭探視我的熱度,那時候我的心跳得好快。

那個時候,我還什麼都沒有。只是懷揣著滿腔夢想和熱情,只是想要履行很久以前的一個約定,只是在尋找最單純的幸福而已,所以我找到了你。

那個時候……想要尋找的東西,明明已經找到了的。

要是一切能停留在那個時候就好了,什麼也不要發生,什麼也不要變故──我不要你後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