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改變過,我一直在思念著你。

所做的所有事情,留下的所有痕跡,都是為了在遙遠的十年之後對他訴說著這樣一句話而已。

這段感情,對二人而言,都是一種心酸的甜蜜,而它的對立面是逐漸淡忘。想要品嘗這種銷魂的甜,就必須承受對應的痛苦,如果選擇淡忘痛苦,也就切斷了那種狂樂欣喜的可能。

小安……是不會選擇將它淡忘的。

所以刑蔚必須努力讓它變得更甜美,甜得蓋過苦澀。雖然明知道很難做到,還是不得不不遺餘力。

旅途的中轉站,刑蔚終於來到了英國。

他還記得安晉臣對他說過的那個小鎮,關於橡樹,關於埋藏在樹下的記憶盒子,那個在十年後,他們曾約定好一起去,一起開啟盒子,卻沒有能夠履行約定的。

小鎮上的孤兒院已經搬走了,整個遺址空蕩蕩的,顯得非常荒廢。在這個地方,來了又去那麼多孩子,刑蔚很難從那牆上亂七八糟的塗鴉裡面找到一絲屬於安晉臣的痕跡。

孤兒院外面確實有一棵大橡樹。刑蔚緩緩走到樹下,橡樹粗粗的根緊緊扎著地面,看不出任何曾經掩埋了什麼東西的痕跡。

距離安晉臣埋下盒子,到現在……也已經過了十年了。那個時候,他究竟許下了什麼樣的願望,究竟是否實現?那個和他在一起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呵……某個短髮的傢伙,不是現在的他還能是誰?所有發生的一切,前後全部都是可以互相聯絡的,現在他來到了這裡,也是命運的指引。

「就回去到那個時候吧。」

回去到他們的「初次相見」,七歲的安晉臣,與二十二歲的刑蔚,在這棵橡樹下。

待刑蔚再度睜開眼睛,周遭的景物變了。雖然人還是在閉上眼睛之前的地方,可是季節卻是深秋,樹葉掉光了,眼前的孤兒院倒是還沒用破敗,半敞開的大鐵門裡面,看得到孩子玩耍的身影。

他……應該在裡面吧?

從鐵門側身進去,孤兒院裡面的孩子們也並不介意走入了陌生人,繼續玩他們的。刑蔚在孩子群裡默默搜尋著,卻一直找不到安晉臣的,倒是有一個熟悉的中年女性映入眼簾。

姑媽!

刑蔚反射性地就躲到了牆後面。不是不想念姑媽,而是和小時候的安晉臣見面沒關係,小時候的安晉臣不認得他,但是姑媽不一定認不出來──真被她認出來了,自己無法解釋!

「餵。你是誰啊?在做什麼?鬼鬼祟祟的很可疑。」

一隻小手戳了戳刑蔚的肩膀,刑蔚一回頭,差點沒驚得吼出來。

那是一個黑頭髮黑眼睛的小孩,胖胖的包子臉,面孔很是熟悉。

他就算認不出小時候的安晉臣,都不可能認不出小時候的這個人。因為這個人他太熟悉了──這,不就是他自己小時候的樣子麼?

喂喂,不同時空裡,自己不是不能和自己說話的麼?為什麼碰到了?對了,自己小時候碰到過現在的自己麼?他怎麼完全沒印象?

不過刑蔚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抓了小時候的自己就問:「我是來找安晉臣的,你知道他在哪麼?」

「安……什麼?」小刑蔚一臉空白:「我是不知道這裡所有人的名字的。」

不知道?你憑什麼不知道呀!刑蔚馬上就毛了:「就是安晉臣呀!就是那個和你一樣黑頭髮,但卻是藍眼睛的,和你差不多大,有沒有印象?」

「啊,他啊──」小刑蔚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麼:「那孩子一般會自己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