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來找我時,神智已經有些昏憒了,只說了句杜飛揚給她下藥,其他的沒說。”

“杜飛揚。”齊修遠咬牙,杜飛揚三字從牙縫吐出,似已被他嚼爛。

“修遠,我怎麼覺得,洛雲瑛跟以前不一樣。”鄒天澤沉默了一會,問出心底的疑問。

齊修遠剛才還冷冽凌厲的淡眸瞬間柔情湧動,他沉浸到往事的回憶中,良久抬頭淺笑,低聲道:“她是洛雲瑛不是鍾瑛瑛,天澤,老天同情我,送了她來給我,她與瑛瑛同一具身體,我不用揹負瑛瑛,也不用失去所愛。”

這事匪夷所思,但鄒天澤隱隱地已有所覺

,亦不覺得突然。

“這麼說,杜飛揚應該也察覺了,為了得到洛雲瑛,所以才下藥。”

“嗯,應該是這樣,我不會放過他。”

“你不要輕舉妄動,我已經布好局了,眼下你有什麼打算?”

“事已至此,不能拖了,我要離家,跟瑛瑛成親。”

鄒天澤搖頭:“你若是這樣,你娘有什麼意外又當如何,暫時擱下,慢慢來,總有辦法的。”

齊修遠握緊拳頭,搖了搖頭:“我不能讓瑛瑛不安。”

“不安?”鄒天澤從鼻腔哼了一句:“修遠,洛雲瑛不是那種只爭朝夕鼠目寸光的女子,也不是水性揚花之人,你心中有數。”

齊修遠確實心中有數,只是想到不能站在洛雲瑛身邊,為她撐起一片天,著實內疚。兩人已成事實夫婦,卻不能給她名份,更覺羞愧難言。

洛雲瑛酣暢淋漓地睡了一覺,醒來時在被子裡伸了伸懶腰,然後,意識慢慢回籠。她覺得自己似是做了個奢侈華麗的夢,略略動了動身體,渾身痠痛,此時才感覺昨晚過度了。柔軟光滑的綢緞被面親密地貼著臉頰,溫暖而愜意。洛雲瑛往身邊蹭去,她蹭了個空,齊修遠沒在。

“醒了?”

這聲音響得突兀,是鄒天澤,洛雲瑛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問道:“你……你怎麼在這裡?修遠呢?”

“夜裡先回去了,先回去安撫白姨。”鄒天澤還是貫有的冷漠,似乎他面對的不是一個剛失…身,醒來時卻發現情郎不在身邊的女人。

洛雲瑛呆了呆,抬頭看了看房間,這似乎不是鄒天澤的房間,也不是芙園。

“這是城裡的客棧,我們在這裡再住一天,明天再回去。”

這是要留時間給齊修遠擺平齊輝與齊白氏,齊修遠是怕自己現在回去,齊輝與齊白氏激憤衝動之間上門羞辱她吧。

洛雲瑛哭笑不得,悻悻然扯著被子。

鄒天澤走了出去,稍後端了一碗藥走了進來。

“喝了它。”

“不喝。”中藥汁苦死了,洛雲瑛皺眉:“我沒哪裡不舒服。”

也不是沒哪裡不舒服,那下面就很痛,不過這個不用喝藥就能慢慢恢復的吧?這樣想著,她心頭突地一跳,抬頭看鄒天澤,鄒天澤面無表情看著她,那藥碗卻沒有拿開,靠到她唇邊不動。

洛雲瑛明白了,這是避子藥。想到自己的肚裡,也許已有了齊修遠的孩子,可現在,因為還沒有成親,卻只能……

清淚從眼下

滑落,洛雲瑛接過藥碗,一仰脖子,咕嚕嚕一口氣喝掉。

鄒天澤拿了藥碗出去,洛雲瑛慢慢平靜了下來,心中明白這是最好的安排,跟齊修遠成親一事,只能慢慢來,急不得。

身體粘膩膩的極不舒服,她慢慢下了床,打算喊夥計送熱水,鄒天澤卻在這時帶著客棧夥計抬了大木桶熱水進來。

擱下熱水後,鄒天澤不聲不響關上門出去了。

死棺材板臉,多說一句話又怎麼了?洛雲瑛暗罵,她完全不知自己昨晚的失態言語給人聽光了,否則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