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福,洛雲瑛暗暗自抽,同時也有些糊塗,齊修遠這樣出色的人物,為什麼會對鍾瑛瑛一往情深,不對,也不是一往情深,因為那雙淡色的眸子看著她時,很溫柔專注,但是沒有火焰,存在於愛人之間的火焰。

齊修遠口中的鄒天澤,是潯陽城數一數二的人物,鄒家經營著書肆,潯陽城中文房四寶筆墨書冊,差不多都是鄒家的書肆售出的。

“讓鄒天澤去說?麻煩嗎?要不等商彥和過來時,我託他去約?”洛雲瑛遲疑道。

穿越過來三個月了,她對這裡的人事有了一定的瞭解,鄒天澤據說待人很冷,她不想齊修遠為了她去承受鄒天澤的冷臉。

商彥和經常過來聽故事,這人可是潯陽城另一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個比花還嬌的公子哥兒,竟是潯陽各青樓的老闆,手下養著一群打手,簡單來說,就是現代的黑幫頭子,據說他本人會武功,且功力不低。

“不麻煩,我和天澤是好友。瑛瑛,彥和是個心機很深沉的人,我跟他同窗十年,也看不透他,你別給他的表面矇騙了,少跟他說話,離他遠點。”齊修遠鄭重其事叮囑道。

“嗯。”洛雲瑛不是無知的鐘瑛瑛,商彥和就一笑面虎,她看出來了。

“杜飛揚那人,狂妄自大,瑛瑛,我們又與他有過節,依我看,不要主動找他,等他來找我們。”齊修遠沉吟了一會道。

等杜飛揚主動找他們?怎麼可能?

齊修遠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低聲道:“……我們這樣,具體的我來安排。”

好主意,這樣一來,杜飛揚不入套都難,還有,可以再加一個砝碼,以前的這具身體不是很喜歡杜飛揚嗎,洛雲瑛決定利用這一點迷惑他,讓杜飛揚看不清真相。

杜善膽戰心驚地站著,杜飛揚的臉色很平靜,但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越平靜,實際就是雷霆暴雨的前夕。

“鍾瑛瑛剛租下店面的時候,為什麼不來彙報?”杜飛揚拿起茶盎,悠閒地泯了兩口。

杜善額頭冒汗:“二少奶奶……不……洛姑娘……就是鍾二小姐剛租下店面時,小的曾去打聽過,蒼彌茶樓的夥計說是要擴大經營茶樓,小的就沒來稟報了。”

“找夥計打聽?怎麼?你見不到鍾瑛瑛?為什麼不找鍾瑛瑛本人問一問?”

砰地一聲,杜飛揚將茶盎摔到地上。

杜善鬆了口氣,杜二少肯發火,這事便算完了,看來自己剛開說已打聽過了的話回對了,少東家明白他們是上了洛雲瑛的圈套了。他暗道:還不是怪你,當日休妻弄得鍾瑛瑛顏面盡喪,她如今要與杜氏唱對臺戲很正常。

“下去,以後潯陽城裡,一舉一動都得格外注意,隨時來稟報。”

“是。”杜善彎著身體後退,直到退出房門了,才發現兩腿發軟,貼身衣物全溼了。他抹了抹汗,分外懷念起杜家的大少爺理事的時光,可惜啊!大少爺不可能再搶回理事大權了。

“鍾瑛瑛?洛雲瑛?”杜飛揚的薄唇吐出這幾個字,唇角下垂,冷冷一笑,自言自語道:“鍾瑛瑛,換個名字,你真的能換了個人麼?齊修遠不過一腐儒,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我倒想看看,你怎麼跟我鬥。”

杜飛揚起身,整了整衣領,拿過手籠,緩緩地踱出門朝蒼彌茶樓前行。

茶樓裡,大堂中那些閨秀各自戴了隔壁洛氏美顏的首飾嘰嘰嘰喳喳點評著,洛雲瑛縮在櫃檯裡面烤火,雖然是春末了,可她畏冷,還是覺得冷得很。

齊修遠坐在她旁邊,默默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洛雲瑛被齊修遠帶著探究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隨便找了個話題打破沉默,她一指指向櫃檯的抽屜:“你說,杜飛揚會上當嗎

?會主動過來找我嗎?會簽下這份對杜氏不平等的合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