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上。由於壁畫內容多涉及宗教、佛經和民間傳說,屬於宕冥瞭解較深的領域,無常稍加引導,就開啟了他的話匣子,將其輕輕鬆鬆地繞進了話圈子。

三方交流使討論氣氛變得更加熱烈。不知不覺中,縈繞在宕冥與伊帕爾菡間的尷尬氣氛已經化於無形,女孩兒也不再頻頻“關心”無常,她的注意力,已經被宕冥臉上煥發的光芒所吸引。

聽著宕冥用充滿熱情的語調為自己介紹每個壁畫故事的來歷、出處,故事中不同角色的性格、生活,無論是動物還是人物,無論是神佛還是妖魔,在宕冥的口中都洋漾著無窮的魅力。經過他的一番演繹,每一幅壁畫都在女孩心中活了起來,每個角色的形像在她眼中變得血肉豐滿,他(它)們不再是單薄的畫人兒,他(它)們有了生命,正在歡笑著、怒吼著飛出壁畫,環繞著兩個人的身體盤旋、舞蹈、歌唱,讓她深深地陶醉在歡樂中。

“我們到了。”

突然之間,許久沒有再發言的無常的聲音響了起來,猶如錶演終場的鑼聲,把伊帕爾菡從幻想中驚醒過來。

女孩惱怒地衝大和尚鼓起眼睛,可惜無常已經回過頭去。她譴責的目光刺在對方城牆般厚實的背上,連表皮都沒法穿透,只能無功而返。

彷彿存心氣她一般,無常回手在背上搔了兩下,豪爽地笑道:“想不到這裡還有蚊子,叮得我好癢。”

女孩氣得打了個噴嚏,宕冥忙在一旁唸了聲“扎西德勒”。

“這是什麼意思?”

“祝你吉祥如意。”

宕冥剛向伊帕爾菡做完解釋,無常就很大聲地喊了一句:“扎西德勒。”然後接著喊道:“我幫你把客人們帶來了。”

宕冥連忙抬頭向前看去。

午間的陽光如瀑布般傾瀉進這個寬敞的殿堂,牆壁上掛滿了畫有佛像的唐卡,繡毯鋪地,中央設有一張鎏金供桌,上面雕刻著龍的圖案。宕冥識得那是佛教中象徵宇宙觀念的珍珠曼陀羅。大殿北側擺放著一張寶座,卻沒有人坐在上面,在寶座西側有一座金身塑像,身姿神態與宕冥所知的任何神佛都不相同,讓他大為好奇。

“扎西德勒。”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喇嘛從殿外平臺踱了進來,望著眾人微笑。宕冥驚訝地發現,對方的模樣與他看見的那尊塑像十分神似。腦中靈光一閃,猛然記起一件事來。

那是某次他隨安巴法王外出巡禮,借宿在一戶牧民家中,男主人剛剛從拉薩觀佛會歸來,顯得十分激動,直至深夜,仍然拉著師徒二人喝茶聊天。其中屢次提到參觀布達拉宮時,因機緣巧合,得以進入從不向外人開放的福地妙旋宮,並參見了五世大活佛的金身塑像,實在是天大的福氣。回家之後,男主人仍不能從興奮中鎮定下來,他不厭其煩地描述著殿堂中的各種陳設細節,令年幼的宕冥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回過神後,宕冥再來打量這間殿堂,種種細節與當年那位男主人的描述配合的絲絲入扣。如果這裡是福地妙旋宮,那他剛才看到的金身塑像就是五世大活佛的法相,而眼前這位與五世大活佛長相神似的老喇嘛,應該就是……

宕冥全身一陣顫慄,一鬆手把愛犬拋在地上,抬腳從它身上跨過,滿面歡喜的向老喇嘛致以五體投地的頂禮,久久不抬起頭。

伊帕爾菡見到他這般舉動,吃了一驚,她雖然也猜到了對方身份,情緒卻沒太大的起伏。因為變種人的信仰是自然崇拜,所以她不會為見到整個西藏的宗教領袖而感動。但為了表示對對方身份的尊敬,也為了不讓在場的人覺得奧羅帝人是不懂禮的蠻族,她還是彎下腰,用左手按住小腹,右手輕觸額頭,向大活佛行了一個奧羅帝國的社交禮。

變種人的力量源自大腦,右手又象徵著用來攻擊敵人的利劍,以其加額,表示我已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