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林彬是個憂鬱症患者,當時喝了不少酒,精神有點恍惚,加上半年多沒開過車了,手有點生,碰巧羅佳過馬路的地方又在一個拐彎邊上,是林彬視線的死角,車禍就這樣發生了。

聽說車禍是這麼一回事,又看了看當時的記錄,楊君沒看出什麼毛病,就暫且放過了這個問題。

關於羅華死亡的調查,結果和車禍情況一樣。公安局的人說那純粹是一起意外,羅華掉下來時壓斷的那條欄杆,早就年久失修,從斷裂痕跡上來看,深度的裂紋至少已經持續了一個月,如果不是羅華而是別人壓在那欄杆上,也同樣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這麼說羅華不是被人謀殺的?”東方問。林鷗在一邊聽楊君講述偵探的經歷入了迷,完全忘了自己是房子的主人,東方便自己動手倒了三杯茶,一人一杯坐在沙發上慢慢聊。

“不是。”楊君心有不甘地搖搖頭,“我查了查羅華的帳戶,2002年12月底,他的帳上存入了4萬元,2003年1月2日,他的帳上又存入了4萬元,這個非常奇怪。”

“哦?”東方笑起來,“2003年元旦,就是聚水坳的詛咒形成的那天……”

楊君點了點頭:“2003年1月15日,羅佳就出了車禍。”

這幾個日期耐人尋味,儘管沒有任何直接證據,楊君和羅華都看出了這其中不正常的地方。楊君懷疑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堅信世界上並不存在詛咒。依照這個前提,既然不存在詛咒,那麼扶乩的沙盤上出現的那幾個字就肯定是假的,而唯一能夠造假的就是當時擔任長老的羅華。如果羅華的存款沒有發生變化,可以設想是羅華本人需要製造這樣一條假的詛咒;既然羅華的存款發生了變化,推理就朝另一個方向發展了。

是有人指使羅華製造了假的詛咒。元旦之前,對方先支付了4萬元,作為造假的定金,元旦之後,對方將預先約定的餘款存入羅華帳上。然而,羅華的存在對於指使者來說,始終是一個障礙,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會說出真相來,出於某種原因,對方不能讓羅華說出真相,滅口是最好的辦法。用羅華自己製造的詛咒來殺死他自己,無疑是一種很好的選擇。羅佳在元旦後不久就遭遇車禍,時間上未免過於巧合,假如車禍也是指使者所為,那麼他的目的應當就是要讓羅華離開聚水坳,使他成為第一個違背扶乩指示的人。在羅華這邊,由於知道詛咒是假的,所以他對於扶乩上的指示毫不在意,以至於他自己的女兒也沒有聽他提到過這件事,加上手裡有了錢,自然想在南城多住些日子,完全沒有料到,這麼一住,自己就成了那沙盤上“禁遊子歸”中的“遊子”了。

調查至此,除了推論之外,楊君沒找到任何證據可以證明羅華的死是被人謀殺,他親自看過羅華死亡的那個劇場,劇場的設施異常陳舊,傷痕累累的欄杆,在他看來,摔死多少人都是很正常的。

“完全符合邏輯,卻沒有任何證據。”東方點了點頭,“動機方面呢?”

“這點也調查過了。”楊君說,“我回了趟聚水坳,沒發現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問了好幾個人,都說2003年元旦前後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村子裡也沒來特別的人。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需要製造這樣一條詛咒。”

詛咒的事情的確奇怪,它既不是阻擋外人進入,也不是真正地禁止遊子回家,只是外人和所謂的“遊子”不能在家裡逗留太長的時間,這“遊子”的身份也不是不能改變,只需要三個月回家祭祖一次就行了。從詛咒的內容來看,不像是村子裡有什麼秘密不能讓人知道,倒真像是祖宗對後代的一種約束。

“村裡有什麼人比較富裕嗎?”東方想了想又問。

“有好幾個,”楊君說,“我問過了,給羅華的存摺上存錢的那兩天,這幾個人都在村子裡沒出去——他們村裡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