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日早晨,楊君從自己家中開車趕往偵探社,剛到樓下,就接到了東方的電話。

“什麼事?”楊君一邊喝著酸奶一邊問。

“斯華死了。”東方的聲音很大。

這訊息讓他倒吸一口涼氣,猛然吸進一大口酸奶,差點嗆得背過氣去。緩過來之後,他連忙問:“怎麼回事?”

“你快上來!”東方已經從視窗探頭出來看見他了,朝他連連招手。他匆忙停好車,衝進電梯,飛快地上了樓。

一進門,東方就扔給他一份當天的報紙。

報紙上照例被白華山案件的內容塞得滿滿的,案件似乎沒什麼進展,好幾張紙都是各界人士對此案的分析。楊君快速翻過頭幾頁,C4版突地跳出幾個黑色的大字:新納粹主義導師魂歸西天。

“標題真誇張。”楊君說。

東方臉色很難看,一口接一口地吸菸,沒接他的話。他沒再多說,快速瀏覽了一遍。

斯華是在一個星期前去世的,死亡原因是煤氣中毒,現場沒發現可疑的情況,據說斯華在此前一天曾經跟多人提到過他想自殺,現場留下的遺書也符合他的筆跡和一貫行文風格,上頭簡單地寫著一句話:“沒必要再活了——斯華”既沒交代為什麼自殺,也沒說身後事如何處理。報紙上提到了他的新納粹主義,對於這個主義的分析比對他死亡本身的描述更詳細,末了感慨兩句,順便提到斯華死後淒涼,沒有親人和朋友,由他的同事從公安局裡領出屍體,隨便舉行了個葬禮,就火化了。

“看日子,就是你去看他的那天自殺的。”楊君說。

“嗯。”東方悶悶不樂。他沒想到斯華會自殺,這個時間如此巧合,使得他不能不把他的死和自己的拜訪聯絡在一起——難道是因為自己發現了他的秘密,所以他才要自殺?照這麼看,林彬的失蹤的確和他有莫大的關係,可惜現在人已經死了,什麼也問不出來了。他既後悔自己當初沒再追問下去,白白放走了一個線索,也對斯華的死充滿了莫名的憤怒——從某種程度上,斯華的理論的確很令他動心,雖然沒有公開承認,但他覺得那些理論很有道理,本來打算今天和斯華好好探討一番,不料對方卻毅然以死亡的方式拒絕了和自己會面,全盤計劃都被打亂了,關於新納粹主義的理論就此懸在半空,不上不下甚是惱人。

楊君瞧出了他的心思,沒有點破,繼續就事論事:“有一點很奇怪。”

“什麼?”東方沒什麼興趣地問。

“你彆氣糊塗了,”楊君笑道,“這麼明顯的問題都看不出來?斯華是一個星期前死的,他好歹也算是個社會名流,死訊怎麼到現在才播出來?”

“這還用問?”東方覺得楊君有些幼稚,他推理方面的確是強,一涉及社會現實問題,就有些看不清了,“他是新納粹主義分子,就算他自己說了是自殺,警察們也不會隨便相信,肯定得調查清楚才發言。”

楊君笑了起來。

東方一愣,繼而明白了楊君的意思。

既然警察調查過了,那肯定會有些結論。不管是什麼結論,看看總沒壞處。

“走!”東方又恢復了點精神。

趕到負責斯華住所那片的分局時,局裡顯得空蕩蕩的,一打聽才知道,大部分人都處理白華山的案子去了。

“怎麼要這麼多人處理?”楊君問。

“這個你就別打聽了,”負責接待的警察知道他們是江闊天的朋友,笑嘻嘻地岔開話題,“你們今天來查什麼?”

“斯華的案子是誰負責?”東方問。

那警察挑了挑眉頭:“怪不得市局的江隊說你們是搗蛋分子,真是沒錯,怎麼什麼案子敏感你們就問什麼?”

“你只要告訴我們誰負責就行了,”楊君說,“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