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連同手中抱著的黃晴川一塊摔倒。

晴兒捱了震山掌,怎能經得了這麼一摔?陸盛男爬起身時悔恨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又急忙上前扶起黃晴川。他心急,不覺間多用了力,黃晴川呼氣之際胸口一嗆,咳出血泡。他已管不上會否再遇上潘壽陽,又將真氣輸入黃晴川體內,企望她多挺一會就是一會。

她的手冷若冰霜,偶爾櫻唇微微張合,睫毛輕輕挑動,都在陸盛男心中蕩起千卷鯨波。須臾,她軟挨在陸盛男胸前。

陸盛男繼續喚她名字,她兩眼未張,嘴角卻浮起一絲笑意,道:“我聽到了,我感覺好了很多,胸口不疼了!”

陸盛男舒展眉目,輕撫她柔麗的雙頰,心滿意足道:“有我在,不會教你有半分痛苦!我還要帶你去盛京,去漠河,去那人間仙境般的天池!”望見這無垠雪山,雖是一片素色,煞是愁人,可只要心存希望,人便不茫然!彷彿——眼前就是自己心馳神往的長白山。

第十六回:可憐風起花成雪,一任林空鳥泣悲(二)

山路漸臻平緩,二人卻趑趄走著,黃晴川堅決不讓陸盛男背。就這樣,一直趕了十多里路。後面不見有人追來,前頭卻旌旗林立,殺氣騰騰。

果然,雷鼎想到兩邊包抄一著,急急下了山從另一頭將他們截住。與其說是守株待兔,不如說是以逸待勞!

陸盛男一下站住,把黃晴川移到自己身後。

雷鼎洋洋得意道:“還往哪兒逃?”

陸盛男懶得打話,銅杖一掀,氣勁旋起,驟時天雲作怒,風雨如奔!一眾清兵不識“死”字,貿然上前,旋即被崩得四飛。

“噔——”陸盛男將銅杖豎直立在地上,似乎在說:還有誰敢上來!身後,黃晴川支援不住,軟身伏在他背上。

雷鼎眼睛利索,馬上看出黃晴川受了傷,向身邊幾名清兵嘀咕幾句,便喝了一聲:“再給我上!”

只見清兵在陸盛男身邊圍了一圈,個個提刀眈視。

黃晴川胸口又作痛,但她死命強忍,因為一聲呻吟,足以令陸盛男殺敵分心。

“晴兒,就一直躲在我身後,不要出手,區區幾個臭兵,傷不了我皮毛!”陸盛男話雖如此,畢竟也中了潘壽陽一掌,力量已不如前。

“殺!”

清兵一擁而上。陸盛男一根銅杖舞得呼嘯如風,哪個方向有人襲來,哪個方向隨即有噴湧的鮮血。

雷鼎看得暗暗吃驚,端的一根銅杖,居然使出劍一般的鋒芒。如是者,自己決不是對手。

黃晴川只一味站著,沒有一個清兵能靠近她三步以內。回想起來,陸盛男也救過自己好幾次。他不如殷宜中那樣,有凜凜然的英雄氣概,但每每在關鍵時刻,他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大敵當前,生死在即,他仍放不下對自己的眷顧。如今,自己已是一個“踉蹌形跡到雲端”的伶俜女子,正是他,孜孜不倦地為自己送來溫存!

漸漸地,她把自己想象成一朵金菊,不,是金菊中的花蕊,身畔那銅杖之影厲若虹光,就是金菊的花瓣!

忽地,她胸中又再泛潮,一口鮮血湧出喉嚨,自唇邊淌下。她忙用手捂住嘴巴,心中念著:莫讓他看到,這樣他會分心的。

清兵人多勢兇,陸盛男力量有限,招數漸漸失了工穩。有個清兵藉機竄近,趁黃晴川不備砍了她一刀。黃晴川忍住痛楚不敢喊出,可陸盛男已經看到,怒得毛髮倒豎,銅杖使了幾近十足的力,捅穿那清兵的腹腔,再回力一拖,曳出一段腸子。慘叫聲過後,眾清兵無不駭然,手腳皆軟,沒有誰再敢上前。

陸盛男從身上撕下一塊碎布,迅速裹住黃晴川的傷口。黃晴川吃力說道:“我沒事……我沒事……”捂住嘴巴的手一鬆開,陸盛男即時見到她手掌上殷紅的鮮血,嘴角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