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簾上的長睫微微顫了顫,不置一詞。

隨著不久前便開始直線下降的氣溫,S市的天暗得很快。

畫廊的入口處,在今日的攝影展即將結束時匆匆進來一人,是一名短髮的少女。

然而……卻不是他等的那人。

唐豫在一剎那縮起的眼瞳,轉瞬間又恢復了回去。

“是鄔家的二女兒,怎麼這個時候來。”同樣注意到了那個才來的少女,唐悠問著疑問,但也沒想得到解答。

偏頭看向又把目光轉向入口處的男人,唐悠凝了神色,低聲說道,“唐豫,這第一天的預展都結束了,她要是會來也早該來了。”

即使男人什麼也沒說,但他頻繁移向畫廊門外的視線,唐悠怎麼會看不出他在等一道至此刻都還未出現的少女身影。

對他們兩人之間發生的事不甚清楚的唐悠,這時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提醒道,“回去吧,不要忘了,明天開始你就要正式接管星光了。”

“你先回去吧,我想再等等。”

聽到唐豫沒有要走的意思,唐悠緊蹙眉宇,“你等了一個白天難道還要等一個晚上不成?靜安她……”

本想說些對少女的微詞,但在唐豫鎖眉微沉的目光下,終是無奈一嘆。

這樣的唐豫,讓唐悠記起了一本她無意間翻看了一頁的泛黃日記,屬於唐豫母親的日記。

那張不小心看到的扉頁裡,女人的字跡不工整也不好看,草草寫道:愛一個人是劫,有人劫後餘生,有人在劫難逃。

唐悠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陷入的情會不會是一場劫,但無論是不是,在她看來,他都已是“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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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先生,您是在等人吧,都站這麼久了不如到裡頭坐下邊歇著邊等?”

因這位在攝影展結束後卻遲遲不離開的貴人,上頭特地交待今天畫廊必須要在這位走後才能關門,以至今天輪休的他被臨時叫了來負責畫廊晚上的“營業”,累人倒是累人,但好在加班費給的很是厚道。

“不用了。”男人的拒絕聽在他耳裡意外地不帶那種有錢有權人士老會有的“自傲”,反而顯得客氣。

這使他雖被對方拒絕了自己的好意,可心裡卻反生一陣舒坦,於是接著把該說的說好,完成上頭“熱情招待”的指示,“這樣啊,那唐先生需要什麼的時候,叫我就好,我就在……”

話全講完的時候,他還訝異地收到了男人的謝語,作為一名剛被畫廊招入的小員工,他覺得今天這多出的加班任務其實還不錯。

走進畫廊裡頭沒幾步,他轉身又看了看站在門外的男人。

靠著星點關係混進這裡工作的他,沒念過幾年的書,即便是念書的那會兒也都是野在外頭當他吊兒郎當的小混混。以至這時候,他想文藝一把,也用不來那種文藝的話描述他看到的男人背影。

就覺著吧,這西裝筆挺的男人孤零零站在那兒,黑色的一身衣服跟這就算有路燈有車燈還有什麼燈照著但也是黑漆漆的晚上融到一塊,令他的心裡有種悶悶的難受。

這難受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剛才的兩句對話,讓他這會兒不再把這男人歸屬為那一撥高高在上的傲慢權貴吧。

想到他從家裡趕來畫廊交班的時候,一個同事偷偷指著這個男人跟他說,這人在畫廊裡都已經待了一天,攝影展結束後還待著肯定是等的人沒來。

長得這麼帥,又有錢有權的年輕男人,真不知等的是怎樣的人,而那個等的人又為什麼不來。

他小著只夠自己聽到的聲音,說了句,“別是還要再等一個晚上,怪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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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