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外廣平郡薊縣,幽州州治所在,一斥候扣開厚重城門,雨水中,馬蹄濺碎無數好夢,驟雨一樣穿過筆直長街,抵達了幽州刺史府

三國演義稱呼幽州太守劉焉是錯的,某州太守,實際上是某州刺史,而且劉焉是冀州刺史,最後入主蜀中,升級成益州州牧,是劉璋的父親……幽州刺史是郭勳,是死任上,被黃巾所殺,鄒靖接替,也戰死在任上。

這時稟告聲在州府內響起:“賊將程遠志,統兵五萬來犯涿郡,太守溫恕派我求援……”

煌煌官廳中,“啪”一聲脆響,刺史郭勳失手摔掉了酒盞,碎成一片片,卻渾然不覺,只盯著這個斥候:“五萬?

“是!”

揮手讓他下去,郭勳一個人在廳內踱步,他不是沒見過戰事,知道多半有著水分,但目測兵數是斥候基本技能,縱裹挾流民,可戰之兵一萬還是有。

“問題是現在常備軍只有五千,其中三千在邊關防備烏桓和鮮卑,一千在各郡,我薊縣只有一千……拿什麼支援?”郭勳苦笑著,隨即喊了聲:“傳太守劉衛、校尉鄒靖過來!”

校尉鄒靖府邸在近處,不多時就應召過來,聽得這情報,就連忙說著:“賊兵眾,我兵寡,明公宜作速招軍應敵。

“此言大善。”郭勳點頭,其實這也是他心裡意思,只是兵事要走這個程式,朝廷制度在,刺史也不可無視副手權力。

既達成了意見統一,當下就取一紙寫著招募義兵榜文,封給屬吏:“按此謄抄,傳治下六十九縣。”

幽州下轄十郡,還轄有燕國和遼東屬國,單是在冊人口就有二百五十萬,抵得上後世歐州一些小國,更別說地方豪族藏匿不報的人口,動員起來就是巨大的力量。

鄒靖就嘆著:“吾州無憂矣。”

“言此為時過早。”郭勳搖搖頭,憂慮嘆著:“撐過這次秋收,州里現在都沒糧,支援不了幾仗了。’

“……臣願獻糧二百石。”

“啊,校尉有此忠公體國之心,我就替朝廷笑納了。”郭勳立刻笑眯眯起來。

“這是下官的本分。”

鄒靖告辭出來,和廣平郡太守劉衛交錯而過,相互點頭致意,獨自上了鄒府馬車,隨口問親信:“家裡還有糧幾囤?”

“三囤。”

鄒靖點點頭,吩咐:“加大購糧,賣出的糧食價格還可以再高一點。”

“是!”

馬車轔轔滾過街道,又驚擾好夢。

這時,葉青一行抵達到了目的地,每人都折了截樹枝咬在嘴裡,摸黑就向山谷營地摸去。

夜空裡沒有月亮,許多星星閃爍,勉強看得荒僻起伏山巒墳起,這裡沒有高山,只這樣一個個的小山包,或許多年後會被黃河衝擊而來的黃土層層掩蓋,但這時黃河尚未改道經此,一個小山岙裡還隱隱紅光。

初秋的晚風嗚咽著吹過,似是還未結束酒宴,靠近了看,篝火熊熊燃燒,紅光對映下是數十介簡陋的帳篷,聚集著的卻只有十幾人……數目不對。

葉青皺眉探查過去。

這賊首白渠是邊兵出身,犯事入山為寇,常年受官府打擊,形成了這樣時刻準備轉移的模式,臨時營寨雖簡陋,還有點章法,但今夜似放鬆了警惕,只有兩個哨兵豔羨望著裡面聚會,而喧囂熱烈的語聲不時從裡面傳來:“聽說程大帥已經打下了鄞縣,和官軍隔恆水而峙,不日就要攻破易城……”

“白大哥此去投程大帥,定是前程似錦……”

“眾位兄弟言之過早,白大哥吩咐過了,眼下還在幽州地界,警醒點官府。”

“白大哥多慮了,官府哪還有功夫管我們,不縮起來算好了……”

“別廢話,這可是老營,你我家眷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