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擺的去送聘禮求親。這麼做,一方面能免了提親一方被拒丟面子的麻煩,另一方面,也好保住女方的名聲。這習慣養成了慣例,在世人眼裡,基本上帶聘禮提親的都是定好的親事了。若是哪家公開拒絕送聘禮的,無異於反悔退婚,多少會被人議論挑剔。

這孫紹祖招搖過市的跑到榮府門口送聘禮,顯然是故意“報仇”而來。他不要臉,什麼都不怕,且把算盤打得夠精。這親事榮府若拒絕,必然或多或少會折損她家姑娘的名聲。若不拒絕,他索性就娶了賈家姑娘,叫她為自己端茶奉水,洗腳捶背……報足了他當日登門榮府所受的羞辱之仇。

“如今正是二丫頭定親的要緊關頭,他偏這時候鬧事兒,跟算準了一樣。”邢氏恨道,轉身對王善保家的吩咐,“咱們府裡頭,必然有個與他相熟的人報了信。不管這人是誰,給我查出來!”

王善保家的領命,這就去辦。

賈赦拉住邢氏的手,示意她彆著急。

邢氏皺眉:“孩子的事兒我必是著急的,咱們的一個決定,可是會影響她一生的。所以說在孩子的事兒上,我是能寬容就寬容,能替她們著想的,就儘量著想。往長遠了想,咱倆的以後還不得靠他們?”

賈赦笑著點頭。

邢氏默默不語,那回話的小廝沒得令,不敢走,焦急地看著老爺太太。

賈赦替他問邢氏:“你打算怎麼回他?”

“必要回絕這門親的,二丫頭嫁給這樣的人,倒不如直接索性去跳火坑呢。怎麼也不能嫁他!”邢氏撂狠話道,隨即動了動眼珠子,仔細想了想,跟賈赦道,“這訂婚是要有三書六聘的步驟的。他直接過來納徵,納采,納吉的步驟都沒有。更沒有合八字占卜吉凶,他這聘禮下的簡直就是胡鬧。”

賈赦點頭:“夫人說的十分有理,我這就去教訓他。”

“別去,你去做什麼,你一個吏部侍郎現巴巴的出門教訓他,反倒是抬舉他了。”邢氏眼珠子一轉,叫來院裡那個燒火的婆子,因叫的急,臉上還粘著鍋底灰。那婆子覺得不好意思衝撞了老爺太太,忙低頭要用袖子擦。

“你別擦,我正有件事兒要你去做呢。”邢氏笑道。

那婆子惶恐,立馬做聽命狀……

孫紹祖在馬上等的不耐煩了,衝媒婆大吼一嗓子:“你怎麼叫的人?還不來接小爺?”

媒婆心裡膈應了一下,奈何這位孫大爺給的銀子多,她臉上的笑意十成十的足。“孫大爺您看,我總不能把門踹開,直接帶人進去搶姑娘吧。這進門前總要問一問主人的意思,再說,孫大爺也沒提前跟人家打個招呼,突然來這麼一下子……”

“小爺提前打了招呼,還要你這個廢物作甚?我不管,你再給我叫門。幹什麼叫我在門口等這麼久!”孫紹祖不爽的打量周圍圍觀的百姓。往日這兩條街冷冷清清的,可見在這些人都是被自己這麼大的排場吸引過來的。這麼多人轉眼間,全京城都知道,也不怕她們賈家不同意。到時候,賈二姑娘除了嫁他,根本別無選擇!

媒婆無法,為了得那點豐厚的賞銀,她只得豁出老命厚臉皮的再敲門。

媒婆敲了兩下,沒人應聲,生氣了,揮臂預備狠敲一下。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媒婆猝不及防,身子朝開啟的門縫方向倒去。幸好門裡頭有人,扶住了她。

媒婆嘿嘿的笑著致謝,從那人的身上離開,一瞅那張烏漆墨黑的臉,嚇了一條跳連連退了幾步。“你你你……”

媒婆磕巴的話沒說完。開門的燒火婆子先說話了:“哪來的撒潑野狗,敢跑我們榮國府來鬧?我滴媽呀,你那臉蛋子上塗得什麼鬼東西,怎麼一股子騷味啊。”說罷,燒火婆子嫌棄的用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粘著的白色水粉。

“你是什麼人?”媒婆嫌髒的看著那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