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她那酷似可心的容貌,到後來這段時間的相處,不管是在醫院時見到她那種偉大的母愛,或者和他母親相處時小女兒般的姿態,再再都讓他有著不同的感受,但相同的震撼是驚訝於她所引發出的豐沛情感,讓對愛情已死心的他感到內心似乎注入一股暖流,黏黏稠稠的,彷彿又開始跳動了。

他不是為了做給母親看,才會對她有那些親密的舉動嗎?那為何他能樂在其中,並享受其間的甜蜜?這似乎不像對感情有潔癖的他會做的事,畢竟要遮掩母親耳目的方法很多,沒有必要非要這麼做不可。

可是他為何就獨獨挑了這個辦法?他的感情因她而復甦了嗎?還是……她也只是一個……替身?

這也正是風靳最大的隱憂。他把她當成可心了嗎?因為她的容貌酷似可心?因為她有著和可心類似的遭遇?是這樣嗎?

眼光移到桌上,他看著一本泛黃的詩集,那是席慕容的《七里香》。

那不是屬於他的書,那是可心的,最愛席慕容詩的可心,總是說她的詩像首悲歌;她的詩充滿著對人生的洞徹;她的詩好美、美得太純潔,美得讓人不敢置信;她的詩恍若她的名字之意——“大江河”,若不沒於其中,便無法得知那河有多深沉或多惆悵!

他總是聽她用著作夢般的聲音,念著書裡的每一首詩,並隨著詩情流淚、嘆息,她正處於愛作夢、為賦新辭強說愁的年歲呀!縱使臉上、手上和身體上總是舊痕猶在、新傷又添,但是她的眼裡總是閃著希望的光芒。

伸手拿起詩集,隨手將它快速的翻了一遍,一張相片由書頁裡緩緩飄落,手上的動作一僵,慢慢的,他彎身將照片撿了起來。

是可心和他的合照,這是他擁有的惟一一張相片,相片裡的可心雖然有點不自在,卻仍漾著甜甜的笑容,眼角、臉頰和嘴角都有著未褪的刺目淤青,而他從她背後擁著她,臉上也是帶著笑容。

他仍記得那天是自己費盡唇舌才說動可心照相的,他知道她不愛照相的原因是因為臉上從未消失過的淤血。沒想到這張相片會是自己日後懷念她時惟一的憑藉。

將相片夾回書裡,放回書架上,在這方天地裡,風靳為它們特製了一個架子,整個空間就擺著這本《七里香》,沒有其他書籍來佔領這塊地方。

思緒回到雷雯華身上,他忍不住又想,她真的只是可心的替身嗎?還是他太久沒有想起可心了?否則方才相片裡的她,為什麼突然變得不太像她了?他一直認為她們兩人很像的!可是方才拿著相片,他一下子就分辨出她們的差異。

可心的臉型較圓,雯華的較瘦削;可心的眼睛比較大,不過雯華的雙眼皮比較明顯;可心的鼻子小巧渾圓,雯華的則較為筆直堅挺;可心的嘴唇薄厚適中,雯華的則稍嫌薄了些;還有可心的眼神總是閃著作夢般的光輝,雯華的卻總是漾著一抹堅毅、警戒……哀傷……

風靳心驚的一頓,突然發現他對可心的記憶,已被雷雯華取代了。記憶中的可心,竟是和雯華同個樣子?若非方才拿起相片發現了其中的差異……這代表什麼?

這瞬間,風靳知道了。雯華不是可心的替身,反而是他將記憶中的可心變成了雯華,是的,他知道了,他了解到這代表什麼。

夜晚對雷雯華來說,一向是惡夢的溫床,夢魘從沒一刻停止侵擾她,今晚也不例外。

楊益夫的身影似魔鬼般的朝她逼進,她無法動彈,因為她看見他身後被吊著的憐憐,就像古代執行絞刑時,繩圈套著小憐的脖子,腳下所站木板的控制繩正握在楊益夫手上,只要她不聽話,他手上的繩子一拉,憐憐就會當場喪命。

她不能動彈,也不敢動彈,只能任由楊益夫的雙手撕扯著她的衣服,怨憑他的身體在她身上一逞獸慾,就算她渾身冷硬、噁心欲嘔,她仍認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