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我看來,不列顛人不願說話,還有另一個原因,他們參與猶太人建國的程度,遠沒有大家所認為的那麼深。而賽里斯對猶太人建國所起到的作用,也遠非提供一塊自治地那麼簡單。”

“我追索的就是賽里斯人到底在猶太人建國這事上有多深的介入。如你所知,費爾巴哈和恩格斯在此事上給了我極大幫助。費爾巴哈在寫《**宣言》時,跟賽里斯的大師們有很深的來往,而恩格斯的家族也跟賽里斯的機械行業有生意往來。他們雖然沒有在賽里斯的官方歷史上找到痕跡,但卻獲得了這樣的線索:賽里斯福興銀行和以色列金融帝國關係很緊密,而這種關係最早追溯到百年前,福興銀行里斯本分行的合夥人鍾三日當時跟歐洲猶太人上層打過很多交道,留下了不少記述。其中就模糊地提到過某個改變了整個世界的‘偉大構想’,我再強調一次,這就是我來里斯本的原因。這就是深埋的真相。”

“鍾三日的家族在賽里斯不算什麼豪門望族,由這棟里斯本豪宅的裝設都能看出,依舊帶著一絲暴發戶氣息,對擺脫了韃靼統治不過一百多年的賽里斯人來說,也誕生不了歐洲那種有幾百年傳承的真正貴族。不過每一代家主都致力於擴建圖書館的習慣,倒讓我這個歷史學家受益頗多。不過說起來這也是賽里斯貴族的傳統,里斯本的大多數賽里斯人都建有私人圖書館,還慷慨地對外開放,我都有了把你們接過來,在這裡待上十年的打算。”

“就是在鍾三日(抱歉我必須認真地描畫。才能把這個賽里斯名字寫出來,用讀音標註賽里斯人的名字,實在是太容易混淆了,你別看成是三個字謎圖),就是在這個鍾三日的公開自傳裡,我找到了寶藏。自傳裡明確寫到。1760年10月15日,他與葡萄牙宮廷子爵貝拉斯克斯先生商討了猶太人建國問題,他允諾以他家族對賽里斯皇帝的影響力,推動這項方案獲得賽里斯的支援。”

“依照常理,在商人的公開自傳裡提到的跟政治有關的事蹟,大多都是誇大其辭,甚至毫不可信。可這裡面提到的葡萄牙子爵貝拉斯克斯,正是第一任西奈阿里什託管地總督,猶太人傑法。與傑法相關的史料裡,模糊地說到傑法跟賽里斯商人有密切關係,在建自治地的過程中起到過重要作用,到底跟哪些人有接觸,起了什麼作用,沒有其他史料佐證,這份自傳,恰恰彌補了這個缺陷。”

“一個相對清晰的結論就此成型了,猶太人建國的過程,不是在九年戰爭之後才開啟的,必須上溯到九年戰爭期間。而俄羅斯驅趕猶太人,僅僅只是加快了這個程序。”

“這個推論如果成立,賽里斯和以色列的關係史就要重寫,你會問,這不正好符合現在歐洲流行的賽里斯陰謀論嗎?當然不是這樣,恰恰相反,如果以色列的建國史,是由一位賽里斯商人開啟的,而不是陰謀論裡,由百年前那位賽里斯著名的第二外交大臣所開啟的,那麼結論正符合我所主張的歷史偶然論,一切必然,是由一些偶然的片段匯聚在一起,最終作用而成的。”

“我在這本自傳裡,甚至看到了這位鍾先生抱怨猶太人用不正當的手段跟他的銀行進行競爭。而讓我好奇的是,這位鍾先生到底是怎麼說服了貝拉斯克斯子爵,讓對方意識到猶太人獨自建國的可能性的?在這件事上,鍾先生似乎比猶太人更精明,更有口才……”

“很可惜,鍾先生的後人很少待在里斯本,大多數時間都在阿美利加。不過即便能跟他面談,相隔百年,怕他也不清楚他的祖輩是怎樣完成這一項壯舉的。”

“好了,我暫時就寫到這裡,愛你的……卡爾。”

1865年7月,里斯本那座已有百年曆史的鐘府裡,卡爾…馬克斯寫完這封信,再膩意地將身體沉在真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