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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祭天有什麼關係?眼下是祭天,哪裡不合禮?”
梁載琛沒話說了,祭天向來都有代祭,親王代祭,再自然不過。想到或許今日只是祭天,立明帝之事該在後面,他心頭也緩過來一口氣。
可再看看這天堂四周攢動的人頭,梁載琛對自己的推斷又生懷疑,只是單純的祭夭,為何要招來這麼多人?祭天之事怎麼也得忙乎個大半天,要在今天立帝,怕是沒那個時間,而且地方也不對。立帝該在無涯宮大殿舉行,那可是更為隆重之事,怎麼也不該當著民人的面。
除開這個疑問,更大的疑問是,李肆呢?
李肆怎麼沒現身?
梁載琛心頭亂成一團麻,其他禮科腐儒們也都面面相覷。但他們都不敢喧譁,亂了祭天之禮,從他們所守的“禮”來說,那是比君前失儀更了不得的大罪。
此時祭天已進入到第一階段,就是迎帝神。“始平之章”高響,朱慈允從圜丘中層走向上層,懷中似乎還抱著一個東西。來到昊天上帝神牌主位前,他將這東西高舉,左右展示,官員以及孔尚任這些布衣頓時譁然,那是永曆牌位。
樂聲中,朱慈允抱著永曆牌位,在昊天上帝主位前跪拜,上香,然後三跪九拜,此時站在中層拜位的其餘十五位親王也向神位叩拜、
接著朱慈允叩拜四方天帝神位,接著再向供案上的大明曆代皇帝牌位叩拜。
第一禮完,接著是第二禮奠玉帛,奏“景平之章”,第三禮進俎,奏“鹹平之章”。
第四禮行初獻禮,是向諸神獻爵,奏“奉平之章”。圜丘下層,一身華麗戎服的侍衛親軍舞動“干鏚之舞”,之後樂止,司祝唐孫鎬跪讀祝文。文畢,朱慈允繼續抱著永曆牌位,行三跪九拜禮,再到神位前獻爵。
第五禮是亞獻禮,奏“嘉平之章”,舞“羽龠之舞”。第六禮是行終獻禮,奏“永平之章”,再舞“羽龠之舞”。第七禮撤饌,奏“熙平之章”。第八禮送帝神,奏“清平之章”,祭品送燎爐焚燒,朱慈允抱著牌位來到望燎位,奏“太平之章”。
到第九禮望燎,也就看著祭品燒完,奏“佑平之章”,大典結束。
整套流程,原本每禮之間都有間歇,可在內外主持者的排程下,卻沒有一絲停頓,至少要兩個時辰以上的大典,不到一個時辰就結束了,此時午時還沒過。
眼見朱慈允還立在圓丘上,眾人都知道,事情還沒完。梁載琛等人更是懷著希望,雖然這地點不對,但就此立帝登基,目的還是達到了。
跪拜得腦袋發暈的朱慈允深吸一口氣,拱手舉牌,袞服大袖內側,貼著一篇寫得密密麻麻的文章,那是他的發言稿。
“我大明太祖皇帝,憤蒙古夷狄之治,揮戈而起於草莽,滌盪華夏,砥定帝業,於今已三百四十九年….,圜丘四周是圓弧狀內沿,聲波來回反射,遠遠擴散開,及於整個天壇。十數萬人屏息靜音,就聽著朱慈允那朗朗話語。
朱慈允是在總結大明之治,既褒揚大明延續而下的內仁外剛,稱頌大明所凝之華夏骨氣,也批評大明曆代皇帝失政之處。
接著朱慈允說道,自明中之後,天變時變,大明皇帝未能聆得天聽,知時而進,以至於民亂四起,夷狄難平。之後崇禎死國,南明諸帝雖勉力振作,卻再難迴天。而永曆則亡於滿清夷狄,更絕華夏道統。
“大明承天命而立,其亡也乃天命所定,過自有後人論。我等朱明宗室,奉永曆之位,在此為明祭天,將天命奉還上帝!我華夏天命將由何者而續,自有上帝擇賢授之。”
朱慈允這一句話出口,原本寂靜的天壇,更被一層沉冷之氣緊緊罩住,梁載琛等儒土,連帶孔尚任都是臉色灰白,揪著胸口喘著粗氣,像是聽到了天地崩塌之聲。
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場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