俐也不見了,就垂著腦瓜子,一副乖順而茫然的模樣。眼角里瞟到李肆這一笑,心中安定了不少,開始琢磨著爺爺剛才沒有說完的話,跟現在所說的李家瑰寶,兩面湊在一起,她依稀懂了什麼,小臉更白了。

李肆問:“朕就是來索債的,可朕也很好奇,你還想作什麼生意?朕骨子裡也是個商人,咱們敞開來談。”

李煦道:“皇上恕罪,小人不過是想以此寶換小人一家免於未測之禍……”

李肆笑了:“可這一寶卻非物事,還得看人家願不願意,。”

李煦道:“她既能為小人上公堂,自是願為一族而勞。”

李肆再看向李香玉,笑意盈盈:“小香玉……你爺爺要將你當和氏璧獻給朕,保得你李家安寧,你自己是什麼意思?”

猜測成真。李香玉腦子嗡一下就炸開了,心緒慌亂至極。再沒之前在公堂上的堅強不屈,結結巴巴地道:“小、小女子的山長還是朱娘娘呢,這、這不是亂、亂……”

胡亂扯著理由,差點把“亂~倫”兩字都吐了出來。

“別慌,別當作是公堂辯法,就將你的想法原原本本道出來就好,如此朕才好定奪嘛。”

李肆捏著小鬍子,嘴角微微翹著,神態跟早前在西津渡口。將棒棒糖遞給許五妹時幾乎一模一樣。

一邊那大眼睛女衛也出聲了,話語雖流利,卻帶著點異域的腔調:“小妹妹,別光想著找藉口推脫哦。陛下這輩子絕少把女子當作生意的籌碼。以前只有我一個。現在更是沒有必要。這可是機會,絕不是逼迫。”

李香玉訝異地看了看這二十來歲的豔麗女衛,她還以為是那個在黃埔領著侍衛親軍參與閱兵的“四娘娘”。既不是四娘,看這年紀,肯定就是來自準噶爾的寶音公主了。

這話李香玉懂了,她也鎮定了下來,長睫閃動,跟李肆對上了眼。

“小女子不敢自稱孝烈。但若是能以小女子之身,換得一家安寧。小女子怎會不願?而且……而且能服侍陛下,還是小女子的莫大福分。”

李家在江南還有一百多口族人,眼下雖風平浪靜,但以李煦的見識,自不會認為李家就此可以高枕無憂,。如桂真所說那樣,現在還是南北並立。一旦英華對旗人的國策民情,尤其是對沒有清算的江南旗人有了什麼波動,李家就首當其衝。

讓李香玉入宮,哪怕只得個最低階的嬪位,也能保住李家,這是再傳統再正常不過的思維。至於李香玉有沒有這個價值,之前李煦還不好說,可現在,不管是李香玉的聰慧,還是在龍門公堂上爭得的聲名,都讓她有了足夠的本錢。相比之下,姿色反而是次要的,但就是這一項,李香玉也該入皇帝的眼。

“唔……還真是心動呢,如此鮮嫩的蘿莉,是男人都不願放過啊,可惜……”

見李香玉似乎已點了頭,李肆心中卻微微遺憾,可惜,也就僅此而已了。收穫《紅樓夢》中林黛玉的原型,加上一個生鮮可口的蘿莉,兩點加在一起,對此時的李肆來說,已是不值一提。

卻不想那李香玉再道:“可小女子覺得,陛下令我華夏革新,行善法於世,我們李家只要守法,就該能得安寧,為何還要以小女子來換這安寧?”

“若李家不安是因作惡而不安,又怎能因小女子在陛下身邊,就要陛下枉法遮護?若李家不安是因國法不平,陛下聖明,該是不願一國失了律法,人世沒了公道。既如此,小女子是不是在陛下身邊,又有什麼關係?”

李香玉挺胸昂首,在公堂上的凜然氣質終於噴薄而出:“李家安不安,只在國法平不平,更在陛下聖心,而不在小女子一人身上。”

李肆笑了,不錯……看來這小香玉,不僅有才智,也有自己堅持的信念呢,這才是他欣賞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