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個夫子,教méng學的,教補學的,教nv學的,還有來教商學的掌櫃。除了管莊學之外,因為莊子日漸擴大,學童越來越多,他也跟著劉興純的哥哥劉興兆一起還教méng學。

méng學的教材現在除了三百千,還有李肆“欽定”的《古言jīng選》,上到孔孟,下到陽明,將一大堆短文格言選了出來,當作粗淺的人生觀教材來宣講,例如剛才唸到的是孔子《論語》的《里仁篇》。

除了聖人言,méng學還教簡單的天文地理,這些是李肆總結之前教導少年們的內容,先教會了範晉劉興兆,再讓他們教學生。此外還有算術,這方面範劉都有基礎,也就是學一下阿拉伯數字和四則運算,在這時節的廣東,算不得稀罕學問,洋人早帶來了。不管是自己學還是教學生,範晉都沒什麼牴觸,也就是抱怨下李肆只知道教學生跟富貴有關的道理,不去深習義理。

“子曰,君子喻於義,xiǎo人喻於利,就說這義利之分……”

範晉開始塞自己的sī貨。

“還真是個呆呆書生……”

嚴三娘避開了範晉的視線,來到了隔壁的教室,這裡是二三十個年紀都在十四五歲以上的少年,都個個埋頭在寫著什麼,還不時噼裡啪啦撥著算盤。教室牆上的黑板划著若干歪歪扭扭的古怪符號,嚴三娘是不認識,可算盤卻認識,大概是明白,這些人都在學掌櫃之事。

隱隱聽到樓上還有xiǎo姑娘的脆嫩讀書聲,嚴三娘腦子越來越mí糊,這是個什麼莊子呢……姑娘家認幾個字就好了,怎麼還要聚在一起唸書?

內堡裡轉了一圈,醒目的只剩下那座聽濤樓,樓mén立著兩個守衛,見她靠近,很有些為難地擺手,示意這是禁地。他們這些司衛都得了jiāo代,知道這是李肆的客人,雖然這裡不讓進,卻還得客氣相待。

“切……還當自己是皇帝了……”

嚴三娘也不好意思用強,肚子裡唸叨了一通,就朝內堡外行去。一路那些守衛讓嚴三娘多看了幾眼,見他們都穿著深藍夾襖,戴著斗笠,腳下踏著高邦皮靴,左腰棍子右腰短刃,有些還揹著不大的藤牌。個個負手昂頭跨步,姿容tǐng拔,又不顯跋扈囂浮,真有一副站如松的沉穩威懾。嚴三娘心中卻道,就是一堆銀樣蠟槍頭,她可是跟二三十個這樣的傢伙幹過一場。

不過認真說起來,這些人雖然手腳粗拙,可氣力和耐xìng倒還真是出眾,心氣更是比她之前見過的兵丁官差強得太多。

“這樣的兵,認真練練,或許還真能幹出一番事業。”

嚴三娘暗自評估著。

她在看司衛,司衛也在偷偷看她,見她背影出了內堡,司衛們低聲jiāo談起來。

“就是這nv子,傷了吳司衛長和好幾個兄弟。”

“聽說是個江湖高手,總司該是想請她做咱們的教頭。”

“是啊,總司說咱們的弱項就是格擊之術,正說年後要找教頭呢。”

“這nv子比咱們也大不了多少,真有那麼厲害?我可不信!”

“還真是……生得好看,就是那眼眉,被她盯來就覺著脖子一涼。”

“再兇也得被總司收伏了,你瞧著吧。”

嚴三娘自然不知道自己成了“緋聞nv主”,此刻她正鳳目大睜,輕掩著嘴,不讓自己驚撥出聲。

內堡外又是一圈民居,也都是一sè的整潔有致,來往行人絡繹不絕。身上服sè雖然簡樸,卻遠勝嚴三娘見慣了的襤褸,都能算得上是xiǎo富之家。看看這一圈百多座院落,住戶怕不下一兩千人,竟是一座富庶的xiǎo鎮。

“果然是個莊主老爺。”

嚴三娘皺了皺鼻子,暗想或許都是搶來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