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只聽得見落落強自忍痛的抽氣聲。

“田姑娘醒了?”

突然一個熟悉的嗓音打斷了這一室尷尬的寂靜。

“馮老太醫?”

落落有些驚訝的抬頭。看著頭髮花白的馮老太醫,“您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良縣,顧公子的臨時府邸。作為他的隨身醫師,我當然在這裡了!哈哈,醒了感覺怎麼樣?”

“還好,就是疼!”落落勉強想要撐起來,卻被馮老太醫一瞪又趴下。

“還不趕緊過來扶著,我給她把把脈!”

聽著兩人熟稔的口氣,她心裡一動,“你們兩個?都姓馮?”

“嗯,這個。是,是我爺爺……”

還在心虛的某人連說話都不利索了。被馮老太醫狠狠一瞪,“沒出息!本來看著你揹著這姑娘回來。還以為你長進了一點!沒想到竟然還是這樣沒出息!”

“什麼長進?什麼沒出息?”被疼痛折磨得神經快要斷掉的落落沒空去理這兩人在打著什麼機鋒。

任由他把自己半扶半抱著扶起,額上一涼,馮老太醫的手搭了上來。

“嗯,沒燒了,看來那藥用得不錯。好了,我再去開一劑止痛的方子過來,你喝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眯眼看著馮老太醫賊笑著掩門離去,饒是她被疼痛折磨得思考不能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

“馮老太醫是你爺爺?那我們豈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想到之前幾人的鬥法,幸好沒什麼損傷,不然真是……

“嗯,怪我當時沒說清楚,如果我,”

“你‘恐女症’好了?”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疑惑地看著雖然臉色蒼白,但仍堅持扶著自己的某人。

“啊?”馮少澤的臉刷地爆紅,鬆了手,“沒,沒好!”只是在靠近落落的時候,雖然還會難受,但卻可以忍受罷了。

“既然已經到了良縣,那我們算是安全了吧?”想到之前的惡鬥,落落仍是心有餘悸,原諒她前世今生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暫時。”說起這個,馮少澤的心情有些沉重。不過幸好自己逃出來了,不然,如果自己還在滇軍手上,顧晉文那傢伙做起事來恐怕會有些不方便吧?

“……”聽到這樣的回答,落落也沉默了下來。她不是傻子,這一路走過來,自己看的,加上零星聽玉賬本說的,她知道自己不小心捲進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中來。

“……不會牽連到我的家人吧?”沉默了一會兒,她才緩緩地開口。

“不會。”

“不!我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一遠一近兩聲回答同時響起,屋內兩人同時驚醒抬頭,卻見門口站立著的,正是顧晉文那修長的玄色身影,也不知他在那裡呆了多久了。

“醒了就好。”他冷淡地衝著落落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迎著光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背光而立的顧晉文看到馮少澤放於落落肩膀上的手時,眼底一閃而過的惱怒受傷之色。

坐在書房裡。顧晉文的心裡還是有些不平。他皺眉取了一卷文書仔細看著,然而看了半天。始終是一個字也進不到心裡去。

“吳真淳呢?”

終於,他再也忍不下心頭那一絲煩躁之意,將手裡的書卷擲在桌上。冷冷的開口。

“回主子,他因為保護田姑娘不力,自罰去修壩去了,還沒回來!”言棋有些忐忑的看著出去走一圈回來就臉色不好的主子,小心翼翼地開口。

“……呼。”

看著言棋小心又小心的臉色,意識到自己情緒的某人收斂了神色。將文書撿了回來,“讓他回來吧,大壩上有人看著,要他回來幫我去辦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