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裡透著幾分顫抖,又透著幾分痛心和難過,曾義昊自己都非常佩服自己的演技。

那厲喝怒吼並把曾義昊狠狠撞到牆上的人,正是聞訊趕來的唐海濤,只不過此刻的唐海濤是一臉鐵青,本來親切的目光已透出幾分殺機。

見曾義昊居然還沒有死,還能抬頭呼喚,衣衫上盡多裂縫的唐影柱便在父親身邊無比怨毒地叫道:“爹,這就是你一直照顧的人!他剛才根本就是要殺我!你要再晚來一步,你兒子我就沒命了!”

“小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你影柱弟弟?”唐海濤此刻陰沉著臉,目光裡飽含著痛心:“枉我這些年來一直對你爹和你這麼掏心置腹,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可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卻要殺了他?為什麼?”

“為什麼……?”見父子倆如出一轍的惡人先告狀,而且唐海濤直到此刻還在做戲,還一口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自己身上,曾義昊被壓在胸前的手暗暗握拳,真想拿個大錘將父子倆的嘴全部捶稀爛。

“忍住,忍住!我不能在此刻揹負罵名,也不能讓這兩小人誣陷父親!”曾義昊深深地呼吸一口氣,暗自警醒自己,迅速調整好情緒,臉上很快就透出濃濃的失望和無比的悲傷,掙扎著,緩緩從地上費力地爬了起來,勉強站穩後,定定神,甩甩頭,感覺並不頭暈或者目眩,又鬆了口氣,然後就故意捂著被唐海濤狠狠撞擊的腰,很費勁地喘氣,再於圍觀眾人那同情和驚訝的眼神下,一瘸一瘸地,慢慢走回院門前,這才面對唐海濤,滿臉失望和痛心。

“為什麼?濤叔,您問我,我也正想問您,為什麼我爹只是換了一個藥鋪買藥,就像是犯下了天大的錯,你兒子居然跑到我家門口痛罵我們忘恩負義?”

正暗暗為他的身體抗擊打能力心驚的唐海濤頓時一怔。

“濤叔,”曾義昊說到這裡,只覺得嘴裡腥氣難忍,又吐了一口鮮血,卻沒有去擦它,任那淒厲的顏色迅速滑下自己的嘴角,然後慢慢地滴在自己的前胸,讓自己顯得更狼狽,很虛弱,然後憤怒地盯著唐海濤:“是不是……是不是在你兒子看來,我爹就活該一輩子揹著毒傷,修為越來越低才好?就沒有權利再找個大夫看看?”

“是不是我爹過去這十幾年來接受了您的幫助,就得我們父子倆的命都要賣給你們家?是不是你兒子傷了我就可以,我打傷他就不行?你問問旁邊這些叔叔伯伯們,先前你兒子是不是口口聲聲要殺了我?如果不是我還有點實力,我剛才已經沒命!”

周圍的街坊鄰居和過路的武者聞言俱皆點頭議論,對一臉蠻橫的唐影柱指指點點,:“這話說得不無道理,唐家小子這回做事是過了點!”

“是啊,你們仁信堂治不好傷者,難道還不許傷者去其他地方求醫?”

眼看著唐海濤臉色微變,曾義昊的聲音便愈來愈大,愈來愈悲憤:“濤叔,你只看到你兒子身上有傷,你怎麼不看我身上的情況?”他低下頭,指指自己那十數處被唐影柱的軟劍割破的衣服:“看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如果我不是煉體略有小成,我的傷口絕對比他多,流的血也比他多!是不是他就可以打上門來大吵大鬧,甚至打砸了我們家,我和我爹只能任他撒野?”

“枉我爹過去這十幾年來一直信任您,沒想到今天,最終打傷我的卻是你!濤叔,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想搶佔道義最高點?想把汙水潑在自己身上?想做了**還要立牌坊?

做夢!

既然你那麼喜歡演戲,今天我就配合你演一場好戲!

沒想到曾義昊的反應這麼強烈,指控又是如此悲憤,而且句句都咬在點子上,令周圍的人紛紛側目認同,唐海濤目光一閃,忙轉身呵斥兒子:“柱兒,你不好好修煉,來這裡發什麼瘋?”

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