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我帶人抓捕了郭勤,後來是誰向陛下保了他的?光王殿下還是潁王殿下?”

孟博昌抽了下鼻子,警惕地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楊昊故作輕鬆地笑道:“有什麼不妥嗎?”

一向大大咧咧的張清涼此刻也勸楊昊:“此事關係重大,還是不提為好。”

“這麼說,你們二位都是知情人了,話出你們的嘴,入我的耳,還怕我會說出去嗎?”

二人依舊靜默不言,楊昊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你們不說我也猜的到,是潁王李炎是不是?當日若是照李訓的意思殺了郭勤、林同為,滅了小青衣,或許整個大唐朝的歷史都將改寫。就是因為他的自作聰明才讓數萬人的鮮血染紅了長安城!”楊昊說到這有些激動起來,想到祁玉,想到月孤,想到嚴華,想到許許多多被小青衣害死的人,楊昊心裡一陣陣的絞痛。他自顧自地一連喝了好幾杯酒,心裡越喝越亂。

“此一時彼一時啊。潁王殿下當日保郭勤也是有他的用意。壞事的還是李訓,是這個奸佞小人剛愎自用逼反了郭勤,最終壞了大事。”張清涼開始為李炎辯解。

楊昊冷笑了起來:“他當日就該知道李訓是什麼樣的人,留著郭勤跟李訓合作,豈不等於把數萬人的性命當兒戲麼?”

“好了,潁王縱然有過失,也輪不到你來苛責他。你要記住的是,你能有今天,全靠他的舉薦、保全!而今他又是你的頂頭上司,你要是再跟他對著幹,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孟博昌的一席話震醒了楊昊,大明宮的是是非非已經煙消雲散了,連皇帝都有肚量讓李炎復出,自己又憑什麼去苛責於他呢?如今他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倘若相互關係處理不好,不光是自己一個人的事,勢必將會牽連到許許多多的人。

“喝酒,喝酒。”張清涼眼看二人要吵起來,趕忙來打圓場。這頓酒喝到這也就清淡如水了,終於不歡而散。當日申時楊昊便攜晴兒、小魚、呂芮三人離開了夏州。

第5章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二日一大早,孟博昌來請楊昊一起去拜訪夏綏節度使張清涼。

晴兒、小魚、呂芮三人因為昨晚那場驚嚇,鬧到天明才睡下,此時都酣眠不醒,楊昊沒叫她們,自己孤身與孟博昌離開了閶闔客棧。張清涼原是寶曆社正三品橫刀,因為年近六旬,按刺馬營的規矩,他即將要卸甲回長安養老。張清涼是文官,所謂卸甲便是辭去擔任的實職,回長安在朝中掛個虛職領一份俸祿安享晚年。

身為節度使,張清涼卻不肯住在牙署,他的私宅甚至不在牙城內。夏州城西南有個小湖,名叫雁蕩,相傳每年大雁南遷時都要在這裡聚集。張清涼的私宅就在雁蕩湖畔,幾間草廬,竹籬小院,面湖背城,景色頗為清幽。楊昊和孟博昌到的時候,張清涼正穿著麻布粗衣在菜園子裡給青菜澆水,直到二人進來院門他才發現。

張清涼握著楊昊的手爽朗地笑道:“久聞大名啊,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才俊啊。”楊昊道:“大帥稱譽太過,楊昊可擔不起啊。”張清涼道:“不叫大帥,叫大哥,叫大哥方顯親切。”張清涼的老妻吳氏聞言從灶間出來,一樣的粗布衣裳,臉上佈滿了風霜,若非張清涼喚她為老妻,楊昊還以為是他家的廚娘呢。

這一日,風和日麗,茶桌就擺在菜園子的水井旁,茶具是陶器粗瓷但茶卻是地地道道的好茶。喝著茶,聊著天,片刻之後,就都熟絡起來。

張清涼盯著楊昊望了一陣子,低聲地問:“這一次是升官還是升職?”在來的路上孟博昌已經告訴楊昊張清涼走後,他將正式接掌夏綏出任節度使。但在刺馬營裡他還是正三品的橫刀,沒有得到任何升遷。

楊昊如實回答道:“升了官,沒有升職。”

張清涼悠悠一嘆,道:“我似你這麼大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