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兩人的爭論,“有孩子就對了,還有女人和老人,對不對?老刀?”

“……張掌櫃,你?”魏老刀有點摸不著頭腦,用手抓了抓臉上的鬍子,“女人和孩子我都看到了,倒是沒有留意到有老人。”

“嗯,老刀兄弟,黠戛斯人或者葛邏祿人招攬你的時候,有沒說過對方的頭領叫什麼名字?”張掌櫃的興奮勁也來了。

“……我只知道對方的旗號是東歸和羅……哦哦,好像聽人說那隊伍的領隊將領叫什麼巴托爾,很是兇悍……我說,張掌櫃,你這商人不會是想拿著訊息賣錢吧?憑地吊人胃口!”魏老刀琢磨了半天,總算想起了一個人名,但是這個茶鋪掌櫃的神神秘秘實在讓他厭煩,免不得發了一句牢騷。

“就是,張掌櫃的,你這人忒不爽利,到底想到什麼了?快說!砂缽大的拳頭見過沒?”旁邊的王駱駝按耐不住了,直接衝著胖掌櫃比劃了下拳頭。

當然,沒有鬧事的意思,只是個玩笑,能在輪臺城中心開個茶館的怎也不是簡單貨色,茶館門口站著的幾個“花胳膊”1看著就不是那麼好惹的。

“嘿嘿……這就說,這就說……”嘴上應付著,張掌櫃還是端起茶碗先喝了一口,“去年雪落之前,我這裡接待了幾個穿過瀚海跑過來的薩珊人,他們提到過巴托爾這個名字。”

“哎?薩珊人?怎麼說?”王駱駝就從沒聽說過薩珊人,好奇的問道。

“薩珊人啊,是西邊的一個大族,那些綠眼睛舞娘你知道吧?她們就是薩珊人。只不過他們自稱是伊朗人,西邊的大秦(羅馬)叫他們波斯人。”張掌櫃到底是訊息靈通的人,幾句話就把一個族群說的明明白白。

“咳,我都聽糊塗了,甭管什麼薩珊人、伊朗人、波斯人的,我就想知道那個隊伍是什麼來頭,我的夥計的命不能白丟!”魏老刀不耐煩了,這兩個傢伙問來問去,半句有用的都無。

“老刀兄弟莫急,”張掌櫃安慰了一句,“薩珊人在馬扎爾海南岸有一座名字叫做拉伊的城市,去年那幾個商人說,這個巴托爾曾經帶隊在那裡短暫停留,當時拉伊城有幾個勢力想合夥搶劫他們,結果被這位巴托爾殺了足有數千人,據說流的血把拉伊城南有一片土地都浸成了沼澤地。”

道聽途說來的訊息自然有些誇張,張掌櫃自然也明白,但是卻並不妨礙他這麼說,畢竟萬事總有個來由,空穴來風是不可能的。

“就這些?還有嗎?”魏老刀端起茶碗猛灌了一大口,有些迫不及待地追問。

“當然還有,那些薩珊人是一路趕著駝隊從喀什葛爾越過瀚海過來的,他們從拉伊城出發的時候,那個巴托爾已經帶隊走了,他們在路上就聽了不少傳聞。據說在赫拉特,還有馬什哈德,這位巴托爾殺戮了至少四萬突厥人,要知道這次可不是平民,而是軍隊!你們知道烏滸水吧?那裡有一段河水都被染紅了,拋在河岸上的屍體把附近的狼群都餵飽了!”或許是開茶館的人都比較能說話,這個張掌櫃也不例外,興頭起來,猶如竹筒倒豆子一樣說了一大串。

旁聽的兩個人都有點目瞪口呆,突厥人的兇悍他們可是瞭解的,可以說他們小時候就是聽長輩說著漢人與突厥人之間的戰鬥長大的,現在居然被人一次性殺掉了至少四萬!而且不是平民,是軍隊!

魏老刀倒是有些恍然了,難怪以黠戛斯人和葛邏祿人聯合還要徵召他們這些散戶去作戰了,“張兄,你說了那麼多,可知道對方這隻人馬的由來?”

魏老刀這話一出,王駱駝也露出了關注的眼神。

沒法子不關注,眼看這隻人馬是往東來的,這到底是敵是友總要有個判斷,是守在目前的草場不動,還是該躲避戰禍?

“據薩珊人的說法,在拉伊城的時候,這個巴托爾的隊伍還掛著一隻旗子,旗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