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爾將軍,宮卿也是生意人,”巴哈米爾的話說的很實在,他穿著羅馬貴族風格的服飾,只是有些痴肥的身材看著怎麼都不像羅馬人,要知道羅馬人從很早就學習古希臘以身材健壯為美的。他的一張笑臉更是無論如何令人想不到,就在兩三個月前兩個人還差點火拼個你死我活,“將軍閣下遠行估計會很辛苦,我有匠人擅長釀酒,送上一些給將軍路上解乏吧。”

“也好,那就多謝宮卿閣下。”令身邊的人收下用精緻皮囊裝著的幾十袋酒,看著對方有些虛偽又有些熱忱的表情,老羅很明白對方不可能有下毒之類的愚蠢舉動,先不說兩人代表的兩方沒什麼大矛盾,如今更算是技術共享的交易夥伴,未來如果突厥人西侵,是敵是友真的很難說。“時間急迫,我可沒有準備告別禮物回贈給宮卿閣下,東方實際上並不遠,未來如果有需要的可以派人到東方去尋我,相信對於宮卿閣下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非常好,你們東方人的絲綢是非常難得的貨物,說不定明年我會派遣商隊去與你交易。”巴哈米爾對老羅收下禮物感覺非常高興,這樣強大的傢伙絕不會被路上的突厥人難住,看來自己將來在東方可以有一個交易夥伴了,說一個盟友還尚早,但是對付突厥人無論做什麼樣的準備都不會有錯。

面對巴哈米爾的話語,老羅自然無不認可,回到東方,雖然不知道綏德那片土地是什麼樣子,但是自己總不會沉寂於眾人,等到站穩腳跟,自然要保持與這方土地甚至更遠的拜占庭帝國之間的聯絡,他可不是宋王朝那種只知道看著眼前的腐儒。

屆時是在自己熟悉的土地,最關鍵的是有了充足的人力補充,就可以安心靜下來發展了,當然一切的前提是順利回到那片心中惦記已久的熱土。

這個話語眼下說出來還是為時尚早,告別巴哈米爾,老羅拉著程守如在城中兜了一圈,看街巷沒有了往昔的熱鬧,頗有感慨,倒是發現有裴衛兩家的雜役在倚門張望。自從當日聯合工坊有人縱火,老羅倒是很久沒有關注這片地方了,“老程,這裴衛兩家如今怎樣了?”

“他們?哼,還能怎樣!那日縱火的賊子肯定與他們脫不開干係,如果不是李家老祖顧念舊情要求網開一面,早就提拿了衛家白臉那廝,說不準就能翻出好多陳年舊案!”程守如話語透著很多不耐,他這個守城的將軍原本還兼管治安,自然知道很多隱秘的事情。

“算了,到如今這樣,也算是分道揚鑣,無所謂誰怎樣了。”老羅對過去的事情毫不關心,也沒那個心思打抱不平,如果對方就這樣偃旗息鼓也是不錯的結果,當然如果對方暗地裡還想計劃什麼,比如勾連突厥人在路上襲擊——這簡直是必然的,他將會讓對方瞭解自己的拳頭有多麼堅硬。

“也是,不過據說他們兩家的下人走失了不少,最近幾天兄弟們都在忙,倒是沒怎麼關注他們宅子裡面的動靜,希望他們不是有什麼不好的做法。”程守如是個外表粗豪實際卻有內秀的人,當然想得也更多一些。

“不用在意這些了,到了路上,誰的刀子砍過來,怎麼砍回去就好。”老羅隨手揮了揮,用手拍了拍黑雲的壯碩脖頸,腳下輕磕馬腹,“走了,所有的手尾都交割清楚了,咱們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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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終於寫完外高加索這一段了。

第一節 車轔轔

做人難,是因為人心比盤絲洞中的迷亂絲線還要複雜;行路難,則是因為很多時候根本沒有路

站在距離德黑蘭還有三十羅馬裡的一處矮坡上,看著不遠處正在安營紮寨的忙碌著的數萬人,老羅有些苦悶的出神的想著,重新問自己一句眼前這一切辛苦值得嗎?。思來想去,他發現自己自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本來就無所謂值不值,得與失就從沒有平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