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青年轉過身,掩藏眼中異樣,平靜道:“娘多慮了,兒並無心事。”

中年婦女聞言,笑著搖了搖頭:“吾兒,汝乃孃親親手帶大,汝有心事,孃親怎會看不出來?”婦女緩步來到屋外,抬頭望天,徐徐道:“如今天下,逆賊當道,正值大好男兒用武之地,吾兒天性喜武,尤以弓戟為最,方圓鮮有敵手,若是吾兒能去參軍,定會為難一國之將,征戰沙場,拯救百姓,然而,吾兒卻又孝道至純,寧陪著孃親這半截入土之人,也不願去參軍,為國效力,想必,此刻吾兒心中多有遺憾吧?”

婦女轉過頭,笑望著青年。

青年聞言,苦笑,也不再掩飾,行禮道:“知慈者,孃親也。”

若是此刻向雲在此,定會驚訝的發現,這個青年,便是當日在洛陽尚書部所遇到通章的神秘青年。

青年複姓太史,單名慈,字子義,東萊黃縣人,少時好學,曾仕於郡奏曹史,後來州與郡之間出現嫌隙,太史慈在振威將軍向雲援助下,以巧計令有司不採信於州府,處事慎密周到,從此開始知名,北海太守孔融聽說太史慈之事,非常欣賞太史慈,經常會給予太史慈一家幫助,並向其母,也就是這位中年婦女,多次致贈餉遺。

見太史慈表露心態,慈母微微一笑,凝視太史慈,雙眸中溺愛漸濃:“為人母者,孃親當助吾兒為國效力,為天下蒼生效力,而非阻礙吾兒,吾兒乃麒麟,孃親沒有什麼可以幫助的,唯一能做的,便是讓吾兒掙脫束縛,化龍翱翔九天之上…”

“娘,您?”太史慈聞言,似乎悟到什麼,有些遲疑的看著慈母。

慈母搖搖頭,鼓勵道:“孩子,去吧,當今天下,亂態已現,吾兒也當尋一個仁明之主,輔助之,也不方lang費一身武藝。”

太史慈劍眉深鎖:“若慈離去,娘一人必有太多不便,慈怎能棄孃親而不顧?”

慈母心中欣慰:“傻孩子,孃親還未老到事事需要人幫忙的地步,何況,汝一個大男兒,怎可整日呆在家中,一事無成?只要能見到慈兒翱翔九天,就算孃親就此死去,也算瞑目了。”

太史慈大駭:“孃親此話萬不當再言,有慈在,誰也未想傷孃親一根毛髮。”

自從太史慈上次代本郡將奏章提前交到朝廷之後,也因此得罪了本州官員,處處為難與他,要不是北海孔融多有幫助,恐早已搬遷而走了,也正是因此,太史慈才不放心自己一人出去,將老母親留在家中。

“慈兒不用擔心,即便慈兒走了,相信那些人也不會卑劣到欺負孃親一個女人,那反而有損他們官威,遭世人所不齒,故而,慈可放心去。”見太史慈猶豫不決,慈母反而灑脫的勸解道,“何況,孃親也很想親眼見到,吾兒披掛帶甲之威武雄壯之態。”

聞言,太史慈眼中猶豫盡失,猛然單膝跪地,凜凜道:“慈必不會負孃親厚望,如此,還請孃親多多保重。”此刻自信的太史慈,雖未披盔戴甲,但卻依然給人一種威武之感。

慈明眼角有些溼潤:“嗯,吾兒威武,就讓孃親親手為吾兒收拾行囊。”說完,慈母轉身,往屋中而去。

凝視母親背影,太史慈目光驟然無比堅定。

臨走。

“吾兒準備去哪?”慈母問道。

太史慈目光遠眺,一字一句道:“北海,投孔融。”

慈母聞言道:“孔融乃聖賢孔夫子後裔,孃親也多得其恩惠,吾兒去投,定然也不會受委屈,然孔太守終究垂暮之年,不是最嘉人主之選,吾兒去投他處,可有何想法?”

太史慈回道:“此去,只為報恩!”

慈母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此,吾兒還請速去。”

“孃親保重…”

兩人惜別,太史慈奔北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