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下去的電話蟲。

同一時間,電話那端的人開口:

“也許有人就需要這麼一個沒人接近的地方……”

動作一頓,剛才還有些緊繃的身體再次放鬆了下來,青雉呵出一口暖氣:

“你完全沒有必要打這個電話……”

時風摸了摸鼻子,沒有反駁。

事實上,不管青雉能不能提供什麼資訊,能提供多少資訊,既然都有了這樣的猜想,那麼不管是為了好奇心還是責任心,甚至是閒的無聊打發時間,不出意外的話,他終歸是要走一趟的。

“阿拉拉,果然平靜什麼的都是表象吧,這大海上又要熱鬧起來了……”

低沉的男音泛著懶意,囈語般的感慨著。

“熱鬧?”時風疑惑地重複。

一個海軍屬島,就算真有人打點什麼算盤那也是軍方關起門來解決,稱不上熱鬧吧?

“看來你這個少校,還真不如我一個平民百姓來的訊息靈通……”

舒展手腳伸了個懶腰,男人渾身勁道一鬆又倒了回去。

“那顆果實被找到了……”

“果實?”

時風皺了皺眉。

這邊的暴風雪已經漸漸歇下了,他嘗試開始往前走。

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冰岸,他隨意地問:

“什麼果實?”

“當然是那顆被眾人虎視眈眈的,自然火屬性的惡魔果實了……”

那頭傳來的聲音依舊是不變的懶散,時風不知怎麼就聽出了些遺憾和嘲諷的味道。

心彷彿在一瞬間收緊,他僵住了腳步。

電話蟲口中響起男音低沉平靜。

“……那顆曾經屬於火拳艾斯的惡魔果實。”

雙腳陷進積雪,他還靜靜地站在原地。

粘在褲腳的雪漸漸被體溫融化、暈開,寒意向深處侵襲。

躺在手心的電話蟲好像還在繼續說著什麼,而他愣愣地瞧著。

聽不見聲音。

暴風雪,大概還沒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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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被突然結束通話的電話,身材異常高大的男人盤坐在自家大企鵝的頭頂,一臉莫名其妙。

這種急匆匆留下什麼“禁島的事就交給你了,隨便你把情況告訴赤犬元帥還是自己去看看情況……”這樣不負責任的話就丟下爛攤子甩手走人的傢伙,自己怎麼就跟他交成朋友了……

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

還告訴薩卡斯基呢,他們兩個最後一次聯絡都還是兩年前的那場不歡而散,說實話他都快想不起來以前兩個人是怎麼相處的了。

默默收起電話蟲,他伸手揉了揉額角。

要說的話,那個男人本來也就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

不過在那麼多人裡面,卻不知為什麼跟時風尤其不對付,偏偏那個人還從來不掩飾,搞得周圍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明白了,赤犬大將不怎麼欣賞老元帥家的聰明小子。

他曾經以為是赤犬看不慣對方不肯加入海軍的做派,或者是明裡暗裡也算是有後臺的背景之類的……

後來,他問了。

那個人的答案他也記得。

連表情,神態,語氣他都記得。

自己都詫異的深刻。

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一個普通會議的散場,走在前面的他先停下了腳步,而那個人就在身後。

廊間的窗開著,海風便肆無忌憚地闖入,帶了些雨的溼氣。

那人走上前來關了窗。

帽簷在額前打下陰影,那雙深沉銳利的眼在陰影裡泛著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