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手絕活,不管是宮廷秘藥,還是偏方,翠柳都能聞出個七分。

當初正因這點,相府夫人才冒著風險,入宮給唐嫣求了她。女人後院那點事,她何嘗不明白,唐嫣她打小養在身邊,不惹是非,性子柔軟。

遠嫁蘇州,相府夫人又怎能沒個心底。

有翠柳、安婆子、貴婆子跟著,她才放了不少新,安婆子、貴婆子都是從宮中退下來的嬤嬤,處事沉穩老到,有這幾人跟著唐嫣,相府夫人自然放心。

聞著這氣味,唐嫣抬眸細細打量趙洪晉,目光落在趙洪晉的衣袍上。

面色一白,目光冷厲。趙洪晉身上衣物光鮮亮麗,一身儒袍很是顯眼,可偏生問題就在這,這時代漂染技術再好,不可能比得上後世。

趙洪晉身上衣物鮮亮,就算是後宮染織也達不到這等功效,再說趙府不過是皇商,再有錢也越不過皇家這道坎,只怕是加了特殊染料。

唐嫣回想曾經看過的後宮野史,後宮嬪妃為爭得寵溺,手段層出不窮,甚至就連平日穿著衣物都有不少‘規矩’,使用秘法在染料之中加入各色藥草,大抵鮮豔之物都帶有劇毒……

想到此處唐嫣後脊一涼,到底是誰竟下這般毒手,低著頭,故作什麼都不曾發生,側邊翠柳身子一顫,隱隱有些站不穩,紅潤的臉,泛著灰白。

後邊貴婆子彷彿是明白什麼,滿是褶皺的臉,閃過驚愕。

翠柳什麼本事,她哪會不知。當初相府夫人求了她們幾個,為的就是保夫人平安,榮德剛將瓷瓶開啟,翠柳臉色不對,她自然上了心。

看著趙洪晉死灰的表情,心中多了絲擔憂。

不過,這會她不能開口,爺什麼心思,她猜不透,只能私底下提個醒,翠柳的本事她再信不過,唐嫣剛過府那會,二房就出過手,那些東西全被翠柳倒進花園中,這事就她們幾個知曉。

“爺,這是怎麼了?”唐嫣面帶憂色,夫君這兩字,她實在叫不出口,見府裡都喚爺,她便也開口這般叫喚,反正這正主也沒讓她改口。

須臾,趙洪晉才漸漸緩過勁,揮手道:“小毛病,都跟爺十幾年了。聽府裡下人說,你院中廚子手藝不錯,今晚就在你這用膳。”

稍後,差人去了趟高氏那邊。

晌午,高氏請人去聽風院傳了個話,問趙洪晉晚上是不是過去用膳。

高府出生戲院,分位不高,在府裡沒什麼存在感,安分守己過著日子。

可唐嫣卻不覺得,她過府兩月有餘,除了過府第二日,高氏來月華院請過安,日後就沒再出現過,分明是不將她這趙府夫人看在眼裡。

以前唐嫣不明白,可這換了芯的唐嫣十分清楚,高氏這是在跟她擺譜、示威。就算她唐嫣是趙府夫人,可沒得到爺認同,那便只是個擺設,再說唐嫣入府兩月,爺壓根就沒再月華院歇息過,說的難聽點,這趙府夫人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就算頂著個京中第一美人的名頭,可爺瞧不上眼,那就什麼都不是。

唐嫣低著頭,嘴角裂了絲笑意,只怕今晚過後高氏難得安生。

戲子出生,在府裡沒什麼地位,以前還能仗著爺撐腰。怎麼說她都是大爺後院唯一侍寢的女主子,估摸心底還在等提位,高氏出生低,趙老夫人在世時,只給了個侍妾的名頭,也就是通房丫頭。

連個姨娘都算不上,大爺不必二房那不上道的二爺,隨便個女人都能做孃姨。

入府幾年,高氏也只是個侍妾,在府裡連個姨娘都稱不上,也不怪她不敢招惹是非,以前大爺跟前有個高思柔,她不敢吱聲。

這高思柔剛被大爺趕出去,高氏就按耐不住,開始長心思了。

唐嫣冷笑,趙洪晉若真瞧得上她,入府幾年該給的早就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