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腳步聲。

秦姨娘眸子微微閃爍兩下,抿唇道:“怎麼回事?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喜露去看看外邊是誰?”

喜露應聲,半會後帶著人進了內堂,輕聲行禮道:“秦姨娘,是奶孃帶著寧姐兒過來了。”

秦姨娘收回怒意,說道:“帶寧姐兒進來,讓奶孃安靜些,夫人喜歡懂規矩的。”

瞥了喜露一眼,眼睛輕閃,心中似有了算計,點頭便讓喜露領著奶孃進門,寧姐兒不大,奶孃剛鬆開手,寧姐兒上前自個撩起簾子,進了屋。

見秦姨娘坐在榻上,小臉一白,有些膽怯。

奶孃上前牽著寧姐兒,湊在寧姐兒耳邊說道:“叫姨娘。”

寧姐兒六歲,臉蛋圓潤粉嘟嘟很是白嫩,眼睛像林繼雲桃花眼,鼻子嘴巴承了秦姨娘,身子瘦小,在奶孃領著上前像模像樣給秦姨娘問安,怯怯喚了聲姨娘,便站著不動。

見寧姐兒小家子氣,想著在月華院慶哥兒活波,惹人喜愛。秦姨娘臉色很是難看,這丫頭不知像誰,這模樣連她看了都不討喜,怪不得林繼雲不喜。

看著寧姐兒,冷冷說道:“奶孃,寧姐兒六歲,不小了,別整天寵著,護著。”

話落,神色複雜看著寧姐兒半天,欲言又止,最後讓奶孃抱了出去,來個眼不見為淨。當年要不是陰差陽錯,她的寧姐兒怎麼會變成二房庶女,一個卑賤的身份。

“秦姨娘,剛才香菊過來,說高姑娘想見你。”喜露左右張望,這才低聲開口。

“不見。”秦姨娘利落回絕,左右高氏已經沒多少用處,她犯不著再跟她攪合在一塊,聽說爺打算整頓趙府,這段時間還是安分些比較好。

“……是。”喜露訝異看著秦姨娘,沒想到秦姨娘會這般乾脆回了高氏那邊。

“下去吧!晚膳在喚我,我去歇歇。”見窗邊閃過一道黑影,秦姨娘抿嘴輕笑,讓喜露退了出去,聽著喜露關門聲後,方才起身,攏了攏高聳的髮髻,走進裡屋。

“你怎麼大白天的過來,就不怕被人瞧見。”

見著裡屋的身影,秦姨娘皺眉說著,神色多了絲警惕,走到窗邊張望幾下,小心將窗關好。

回頭看著裡屋角落處站著的人影,來人披著黑色紗帽,遮住上身,雙手掩在袖中,鬆垮的外袍看不出性別,靜靜站在角落。

“我自有主張,那東西你究竟有沒有放進去?”粗噶低沉,像是中年男子的聲音。隔著紗帽眼神犀利望著秦姨娘,十年過去,那病秧子怎麼還沒死,上面已經很不滿了,據說有人開始追查那件事了,一旦查起來,誰都討不了好。

“放了,這些年我按照你的吩咐,一點一點把那東西放了進去。”秦姨娘點頭,詫異看著來人,要不是來人承諾她趙府夫人的位置,她怎麼可能冒著殺頭的罪給爺下毒。

這人告訴她,那毒只會虧損爺的身體,不會真的要了爺的命,最多讓爺多喝幾記藥,這些年爺的身子一直起伏跌宕,她不是沒後悔過,可……一旦做出選擇,就容不得她回頭。

“那東西還剩下多少?”

“還有不少,怎麼了?”秦姨娘疑惑看著角落處黑影,今日這人語氣焦躁,不像平時那般冷靜從容,難道發生什麼事呢?這些人她憑藉這人的手段,安然自若在二房過活,那些陰損的手段三分之二,都出自這人之口。

“一次下完。”

“為何?”秦姨娘再傻,都明白事情不對勁,畢竟在趙府多年,有些事耳濡目染,多少有些瞭然,這些年這人愈發焦慮,最近幾次更是有些咄咄逼人,難道……

心裡閃過一絲不安,秦姨娘抬頭怨毒看著來人。

“與你無關,你只要做好本分,自然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來人呵斥秦姨娘,冷厲盯著秦姨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