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洪晉擱下木筷,看了眼站在角落的孫海,眉頭不覺皺了皺,若有所思,靜靜看著唐嫣的側臉,卻沒開口詢問。

聽了喜兒的話,唐嫣輕輕點頭,半會後才開口道:“二房那邊的人,可都過來了,把外屋高總管和孫夫人也叫過來。”

喜兒莫名,卻不敢耽擱,領命去了!心裡隱隱覺著今日多半是有大事發生了,自從夫人在柴房醒來後,她就有些估不清自家夫人的脾性,諸多事,她都不敢開口詢問,有些懼怕夫人的威嚴。

趙洪晉聽聞,不覺臉上揚起詫異,好奇唐嫣打算做什麼?昨晚唐嫣跟他提起趙府一些事,他沒多想,左右府裡的事都由唐嫣管著,他不想插手,他以為唐嫣還會等段時日才發作,沒想唐嫣這麼快就出手了。

對唐嫣他很愧疚,剛入府那會他身子不行,又忙著追查十八年那件隱晦之事,對唐嫣不管不問,在事後才得知唐嫣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時候他卻不能出面,不能打草驚蛇,只能幹看著府裡下人慢待她。

當然,其中免不了對相府的怨言,十八年前那事相府有沒有插手?一直讓他如鯁在喉,趙老夫人去世前,曾隱晦提及相府,不待趙洪晉深問,趙老夫人就走了,這件事一直讓趙洪晉耿耿於懷。

外人只道趙府走了大運,攀上相府這棵大樹,卻不知趙洪晉心裡隱藏多深的怒意,恰好那時候,穆夫人告訴他,相府貴女唐嫣曾與林翰林家公子有染,這就更讓趙洪晉怒焰高漲,在唐嫣剛入府那一個月時,他一直冷眼旁觀。

直到柴房事件後,他才猛然反應過來,不該將一切都壓在一個女人頭上。

很快,前堂就傳來話,二房與高總管等人都過來了。

眾人一見這陣仗,心裡都閃過一絲驚訝,怕是唐嫣有什麼大事要說,彼此相望一眼,高氏低眉坐在右邊上手,下邊緊跟二夫人,左邊是穆夫人與穆元薇,高總管與孫氏站著,前堂很靜,無人開口。

穆夫人微垂著頭,低聲與穆元薇說著什麼?

聶氏臉色慘白,不時挪著身子,手搭在微微凸起的腹部,有些坐立難安,見此立在聶氏身後左側的秦姨娘嘴角揚起抹嘲諷,三姨娘立在右側,低頭打量著紅豔的指甲,渾然沒理會屋子裡緊張的氛圍。

高氏低著頭,稍稍蜷縮身子。

這段時日待在蘇英閣,磨平了往昔的稜角,不像之前那般張狂,安分守己,恪守禮儀,每日早晚請安,言語愈發謙恭,唐嫣震撼之餘,對高氏也起了七分戒備。

唐嫣讓奶孃抱著慶哥兒去了耳房,私塾先生也該過來了。走進前堂,掃視了屋子裡眾人一眼,說道:“今日請大家來,是想說幾句,我兩月前不慎在後門昏倒,被人強加罪名,關進柴房,這事想必大家不陌生。”

一看唐嫣這陣仗,知情人頓時面色一變,穆夫人還好些,左右那時間她不在府裡,高氏身子一顫,二房幾人臉色一變,三姨娘嘴角一撇,隱晦看了眼雙手攪得死緊的秦姨娘,流露抹幸災樂禍的微笑。

與趙洪晉一前一後,坐高坐在前堂上方,林繼雲昨晚與聶氏吵了一架,半夜離了府,到現在還沒有回府。

修習五禽修身法後,唐嫣精神力高漲,今日進屋前,唐嫣精神力肆無忌憚向四周壓了出去,別說旁人,連坐在唐嫣左側的趙洪晉,不覺有些壓抑,屋子裡其他人聽了唐嫣抑揚頓挫的話,臉色各異。

站在秦姨娘後邊的喜露,突然身子一軟,臉色慘白,不覺就跪了下去,哭道:“夫人饒命,饒命……奴婢,奴婢……”支吾半天,眼淚鼻涕一起流,卻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使了命的磕頭。

秦姨娘一見喜露這模樣,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怎麼都沒想到平素冷靜的喜露,怎麼今日這般沉不住氣,掩在袖中的手緊扣著掌心,餘光憤怒瞪著高氏。

喜露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