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從沒贊過自己美,難道她不是美人嗎?小時候在家鄉,誰都說程家的小姐一個塞一個的美,她若長得不好,姑母怎麼會接她來京?程家可不只她一個小姐。

美人最怕的就是比較,有俞宛秋在,人人都只記得沈府裡有一個俞美人,連她心愛的魏無涯都讚歎記掛,叫她如何不恨!

如果不是魏無涯需要一塊墊腳石鋪路,她只願永遠不要再見到俞宛秋,尤其不能讓自己的丈夫見到。可時勢所逼,魏無涯到現在都只是空有其名,在壽王府裡呆吃閒飯,這哪裡是長久之計。

魏無涯雖說有六品職銜,卻只是壽王府的屬官,領的俸祿也不是朝廷給,而是王府給的。如果王府不用他,就算壽王為了自己的名聲願意養著他,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啊。再說看王爺那架勢,高興了就把他招去彈彈琴,明明還是當樂工使喚,這樣下去,一點前途都沒有。

心裡想著這些,臉上卻滿是誠摯的笑,感慨萬千地說:“你病了,就算下刀子我也會來的。想我癱瘓的那兩個月,別人頂多開始露個臉就不見影了,只有你,每隔幾天就去陪我。好不容易上一趟街,還盡給我帶好吃好玩的,那麼多同窗,就數你對我最好……”說著說著,聲音裡已帶著哽咽。

俞宛秋趕緊給她的杯子續上熱水,親手端給她,免得她真的哭起來,口裡應著:“都在一個府裡住,又是同窗,去看看你也是應該的。可如今你住在外面,車馬來去不方便,以後這種天氣千萬別再出門了……”又朝她的肚子瞟了一眼,正色道:“說不定真有了,你可別不當回事。”

話音未落,程綺玉又把爪子伸向她,俞宛秋忙閃身躲過,眼裡浮起了無奈。

程綺玉以前就有點愛跟人動手動腳的毛病,但下手不至於這麼重,難道真如寶玉所言,女人一出嫁就由珍珠變成了死魚眼,連動作都粗魯起來?

幾天後,天氣終於放晴,眼看就到十一月底了,俞宛秋想去跟薛凝碧再好好合計一下,誰知走到半途又遇到了程綺玉。

程綺玉攔住她,笑眯眯地說:“是不是知道我要來,所以專程迎出來的?我們倆還真是心有靈犀呢。”

俞宛秋不敢說自己要去找薛凝碧,怕她問東問西,或纏著一道去。自從結婚後,她就變成了一個喜歡撒嬌耍賴的人,看來婚姻生活應該很美滿,若非相公寵著,怎麼會如此。

兩人又往回走,還沒到山水園,就有一個丫頭跑來,說姑爺那邊派人來催她回去。俞宛秋好說歹說,總算讓程綺玉答應回去了,卻又道:“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要不,你就送我到門口,我們可以邊走邊聊。”

俞宛秋點頭應允,只要她肯走,送就送吧,轉頭回來正好去找薛凝碧。

程綺玉一路喋喋不休,俞宛秋根本插不上嘴,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垂花門,程綺玉的車就停在門外。

程綺玉又提議:“反正沒事,你乾脆到我那兒去坐坐,你還沒看過我的新房呢。”

俞宛秋笑著說“下次再去”,程綺玉拉住她的胳膊不放:“就現在啦,又不是很遠,在我那兒吃過飯,我再派車送你回來”,見俞宛秋站著不動,笑著問道:“難不成你還怕見我相公?他是你的師傅耶,以前都見多少回了,師徒之間,有什麼好避諱的。”

說罷,朝一旁的奶媽使了個眼色,奶媽會意地拉住俞宛秋的另一隻胳膊,兩個人合力往車上拖,隨行的丫頭也過來幫忙。在外人看起來,只道這請客的忒熱情,俞宛秋卻現不對勁了,正打算喊“長生”,還沒開口,就見人影一花,幾個女人的肩膀都給卸下了。

“什麼人?”她們嚇得抖,卻不敢大聲呼救。俞宛秋便知道,程綺玉今天的行為完全是她自作主張,連程夫人都矇在鼓裡,只把守門的小廝支走了。

程綺玉強作鎮定地說:“原來你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