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南夕與以往有了不同,那是一種眼神氣質上的不同。

如果說,以前的君南夕可以說是溫和而懶散的,眼神飄忽沒有落點;那如今他的眼神似乎活了,有了焦距,儘管表面溫和依舊,但殷慈墨仍看得出來,那是一種內斂的銳意進取。

這只是很細微的變化,但殷慈墨注意到了。

這樣的發現,讓殷慈墨的心無端地一沉,這樣的君南夕只會比以往更難對付。

她注意到君南夕看向謝意馨的目光不自覺地帶著一股暖意,臉不由得柔和。殷慈墨同時心中又有點酸澀,他的改變是從成親後開始的,難道是因為謝意馨?

她雖然熱愛權力,但畢竟也是一個女人,對男人也有喜歡的型別。

說起來,君南夕恰好就是她比較欣賞的那一類,乾淨清爽溫和。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想著設計了謝家後,她向君南夕表明心意,然後請求周昌帝賜婚。這裡面固然有她的私心,卻也因為那個人是君南夕。

只是,這一切都偏離了她預計的軌道,殷慈墨有心中偷偷地嘆氣與惋惜。

寒暄幾句,謝意馨夫婦被引至左邊的小偏廳。自古以左為尊,他們被引到這裡並沒錯。

剛才謝意馨在大廳時就注意到了,左右的兩個偏廳都利用上了。她想,如果左邊用來招待皇室成員的話,那右邊大概招待的也是一些對殷家來說比較尊貴的客人吧,會是誰?這個猜測不久會便揭曉了。

謝意馨與君南夕剛坐下,不久,又有人被領了進來。進來的人是七公主君清溪和駙馬溫鳳和。

君清溪見到君南夕兩人,略不自在,臉色也譏訕訕的。

因為上回厲天行為對付謝家,竟然找了那麼一個藉口,把她牽扯了進去。那些話恨不得謝意馨死的話,她也的確說過,所以見到謝意馨,她還是有些不得勁的。

君南夕和謝意馨都沒動,她喝著茶,暗忖,當長輩就這點好處了,無論多尷尬的情景,都是小輩們先低頭。

溫鳳和攜著君清溪走了過來,行了個禮,“晉王晉王妃。”

君南夕手虛扶了一把,“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和清溪一樣喊我五哥喊她五嫂就成。”

謝意馨亦朝兩人點點頭,“聽你五哥的。”

溫鳳和從善如流,又行了一個家禮,才領著君清溪坐下。

之後,溫鳳和與君南夕隨意地聊著,謝意馨就坐在一旁慢慢地品茶,也不怎麼吭聲。

君清溪見此,撇了撇嘴,開始無聊地打量起偏廳的裝飾來。

隨後,安王寧王靜王夫婦都來了。

湯靜塵一進來,就和謝意馨咬起了耳朵。

謝意馨掃了一眼從一進門就靜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靜王,只能說他真不愧得了皇上所賜之靜的封號。不過她也注意到湯靜塵說話時,他會時不時地給她的杯子裡添一些水,對妻子的照顧也算是周到了,悶就悶一些吧。

“殷家這回的壽宴辦得可真熱鬧,剛才我們進來時,發現你祖父、秦國公還有我祖父都來了。這殷家老爺子面子可真大。”說到後面,湯靜塵嘖嘖有聲,“聽說殷家在宮內的兩位,也被父皇恩准回來祝壽了。”

宮裡的兩位,指的是殷慈墨的姑姑和她姑母殷蘊竹殷太妃。

“他們請旨的時候,父皇都說了要大辦的,熱鬧一些也很正常。”話雖如此,謝意馨心中卻無端的不舒服起來,無關嫉妒什麼的,就是有些不安,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一般。

這就像一場戲,殷老頭齊集了所有的觀眾,就為了讓人看一場戲一般。

坐了許久,加上心神不寧,謝意馨欲出去走走。只是一想到所處的是殷家,她便按奈住了心思。如果出去後,在殷家發生什麼的話,於她來說,弊大於利,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