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好人,原該做大官的!我得把這個訊息告訴大家知道,兩位大人要走,我們也當有些表示才行。你說他們打算幾時動身來著?”

“周大人的意思,是儘量趕在這個月內出發。”青雲道,“不過我覺得他們可能不想搞得太過勞師動眾吧?我聽羅縣丞提過,他以前任職的那個縣的前任縣令,最愛這些虛架子,好象有什麼萬民傘呀,脫靴遺愛啥啥的?”

錢老大夫哈哈大笑:“萬民傘自然是有的,至於周大人要不要脫靴子,那就隨他的喜好了。”又嘆了口氣,“平心而論,以周大人這幾年在清河為百姓——尤其是為我們流民們所作的一切,他也當得起這些。我們要送他萬民傘,全是發自真心,並不是要擺什麼虛架子。”

他囑咐青雲:“劉主簿的藥就交給我,你若得了他們動身的確切日期,好歹跟我說一聲,我是一定要去送的,只怕別人也要去。”青雲應了。他又問:“你們是打算走水路還是陸路?”

“這個他們還沒決定,不過應該是走水路吧?那樣路上舒服些。”青雲又道,“我還沒決定要不要跟著去呢。”

錢老大夫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說得也是,你原有家族親人,住在這裡也不過是權宜之計,遲早要回去的,總不能真跟著劉主簿到任上去,你只是他乾女兒,又不是親閨女。”

青雲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錢老大夫便開始唸叨,若真要走水陸,那就得再預備幾包暈船藥了,青雲見他準備忙活。便先告辭了。臨走前,錢老大夫忽然叫住他:“我聽半夏說,曹哥兒昨日回來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青雲一怔:“他回來了嗎?他走了都有……快一年了吧?”

曹玦明這兩年並不是一直在清河的,青雲與他說開了之後,許諾一旦自己恢復記憶。就會將實情告訴他,讓他不必再浪費時間,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去,他便往淮城周邊的幾個府轉了一圈,拜訪了幾位杏林前輩。討教了醫術,然後又回來了。沒待幾個月,他又離開了清河。這回是要上京城,到京郊的張碧羅家看看她的瘋病是否有好轉,或者查查有沒有遺漏的線索,然後就要回轉岍州老家探望母親。他走的時候沒有說歸期,只是將半夏留下來給錢老大夫做助手,青雲原本以為,在自己能提供前身關於魏紅綃經歷的訊息之前,他都不可能回來了。

沒想到。劉謝才得了升遷的文書,她還在猶豫要不要跟著離開,他就回來了。

他不可能這麼快就收到訊息吧?青雲這麼想。

她現在跟曹玦明的相處方式有些尷尬。雖然他好象沒做什麼傷害她的事,也對她依舊親切關懷,但她心裡一想到他曾經騙過她。對她的好有可能都是為了她腦子裡的記憶,心裡就覺得不舒服,因此對他是禮敬有餘,親近不足,每次遇見都覺得尷尬,而一聽到他問是否記起了什麼,她又在心裡暗暗生氣,雖然面上半點異狀都沒表現出來。

曹玦明一走大半年,再次回來後,兩人相處時的情形會不會有所改變呢?

青雲懷著心事走出醫館,卻看到分別已久的曹玦明就站在醫館門前,身後停著一輛小馬車,似乎是他家去年新置辦的那一輛。他的氣息微微有些急促,額頭上還帶著汗,衣裳的下襬處還有塵土,稍嫌有些狼狽。

青雲很是意外,勉強擠出一個笑,行了一禮:“曹大哥,你回來了?”

“是。”曹玦明也露出一個不大自然的笑容,“昨天傍晚才到的,本來打算今天在家先歇一日,但想想醫館裡可能有事,便過來看一看。”接著他便轉頭“看”了醫館一眼,“似乎一切如常,我就放心了。”

青雲默然,總覺得他是匆匆趕過來的,猶疑地問:“你來醫館是不是有急事?”

“沒有!”曹玦明斷然否決,“姜妹妹,你這是打算回家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