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羅四奶奶笑道,“要不然大哥也不會推遲行程了。”

“得寫封信去恭賀一番才是。”十一娘笑著,兩人說了好一會閒話,羅四奶奶的話題才漸入正題,“……十二姑奶奶出嫁,茂國公也沒來喝個喜酒。我也不想熱臉貼冷臉。可你大哥說,不管她怎樣,我們做我們的,心無愧疚就行了。我想想,也有道理。尋思著先把她的東西送了,再到你這裡來落腳,我們姑嫂好好說說話。誰知道,在十姑奶奶面門竟然遇見了五姑奶奶……”說到這裡,她打住了話題,望著十一孃的目光也有些晦澀不明。

十一娘很是驚訝。拿著杯盅的手微微一頓:“遇到了五姐?”

羅四奶奶點頭,斟酌道:“五姑奶奶跟我說,快過年了,她來看看十姑奶奶。知道我是來送魚鯗的,就陪著我一起去見十姑奶奶。”

“銀瓶見了我,很是尷尬的樣子,說十姑奶奶身子骨不好,不能見客,讓我見諒之類的話。我丟下東西就要走。十姑奶奶卻突然走了出來。高聲對我說,”說著,她神色微赧,“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羅家錢再多也是羅家的。她如今是王門媳,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和羅家再也設有什麼關係,斷然沒有回羅家要錢的道理。五姑奶奶要是覺得心裡不舒服,嚥下不這口氣,直管和十一姑奶奶一起回羅家去要錢去。就不要打她的主意了。”

十一娘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五娘鑽進了錢眼裡不說,還慫恿著她們回去要錢!

十娘特意提到她,說不定是五娘在十娘面前說了些什麼,十娘這才誤會這件事她也有份。要不然,羅四奶奶也不會藉著送魚鯗來探她的口氣了!

想到這裡,她態度明確地道:“我們幾姊妹,別人不好說。我出嫁的時候母親卻沒有虧待我,是決不會開口讓大哥補嫁妝的。四嫂要是擔心這個,儘管放心好了。”

“十一姑奶奶誤會了。”羅四奶奶聽著苦笑,“姑奶奶是怎樣的人,別人不清楚,我卻是清楚的。只因從十姑奶奶那裡出來,我曾責問過五姑奶奶,五姑奶奶卻一口咬定說這是她和你商量好了的,因十娘和你不和,所以才託她做了中間人……我尋思著,這件事怎麼也要來跟你說一聲,免得到時候姑奶奶背了個名聲自己還不知道。”她含蓄地道,“你們姊妹間,還隔著個十二孃呢!”

“多謝嫂嫂!”十一娘很是感激,“我會和五姐好好說說的。十二孃那邊,也會去打個招呼的。”

“那到不用了。”羅四奶奶笑道,“我反正也要去十二姑奶奶那裡送魚鯗。你只管和五姑奶奶說說就是了。”

五娘是羅振聲的胞弟,有些話,羅四奶奶的確有些不好說。

十一娘道了謝,羅四奶奶給太夫人問了安,回了弓弦衚衕。

她在書房裡給羅振興寫道賀信。可腦子裡總想著五孃的事,越想,就越覺得五娘這個太沒有道理了,好歹也在大太太屋裡長大的,嫁給錢明,雖然經濟上吃了點苦頭,可比起一般的人又好上很多,怎麼就變得這樣世俗了!

十一娘放下筆就嘆了口氣。

六姨娘只想到為十二孃爭取更多的利益,卻沒有仔細想想十二孃的立場——哪怕是當初她嫁入侯府,嫁妝的規格都和五娘和十娘相差不大,為的就是一碗水端平,免得姐妹之間起爭執。這次不管五娘要不要得到錢,她和十二孃之間的疙瘩只怕就此結下了。

盤腿坐在鋪了大紅雲錦坐墊禪椅的徐令宜覺得自羅四奶奶走後妻子就有些心不在焉的。現在更是眉宇帶愁。問了句“怎麼了”,趿鞋走到十一娘身邊坐了,柔聲道:“是不是弓弦衚衕那邊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

十一娘氣悶,徐令宜又神色溫和地坐在她身邊,她想了想,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徐令宜:“……明天就是大年夜了,總得過了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