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動作真是一絲不苟。

聞聽”楊員外“三字,楊芋釗眉頭微微一皺,隨即笑著還了一禮道:”能得別情說出‘翹楚’二字,子美兄必是大詩才,改日少不得要多多討教。“這句話說完,他才又故意放低了聲音道:”子美兄怕是不知道吧!就在兩月前,一個黔中道上京計程車子不知怎麼就認準了別情的車駕,那日散衙後就在朱雀大街上將他堵了下來。非要別情評鑑他的詩作,別情也不過客氣著說了句‘不錯’,這狂生居然就扯虎皮做起了大旗。不管走到哪兒,一張嘴就是別情先生評我的詩作如何如何,聽的初見之人對他是肅然起敬,待再一看他的詩,至多也不過中平而已,就為這事兒,連帶著別情也跟著落了不少說。所以呀!他現在絕不輕易開口論說他人詩作或詩才,今日卻對子美兄如此稱許,真是難得!可惜這是在皇城吏部,若是換了個文會場合,就憑別情這句讚語,子美兄也該名動長安了!“”老楊,你就別在這兒歪嘴和尚念歪經了。說說,一大早到吏部來到底是幹什麼的?“自己有幾斤幾兩唐離還是清楚的,雖然那黔中道士子之事並不虛妄,但老楊如此在杜甫面前說這話,尤其是最後幾句。還真是讓唐離剛拿到有些臉面發燒。”不瞞別情你,愚兄新納了個小妾,今個兒是到司封司來報備此事兒的。“說到新納的小妾時,不等唐離調侃,楊芋釗先自嘿嘿笑了起來。

吏部司封司專掌國之封爵、命婦之制及官員妻、母之封,憑楊芋釗現在的職品,除正妻外,還有兩個襲封妾室的名額,他來就是辦這事兒的。

“前面那位小桃嫂子也是才納不久吧!你這又找一個,雙斧伐桂,老楊你悠著點身子骨。”調笑了一句後,唐離才轉入正題道:“昨天子美兄得陛下簡拔點了個主事實職,我今個兒就是來辦這事兒的,老楊你跟吏部主司地主官們熟不熟,熟的話就一起進去,這樣也好說話些。”

見杜甫居然能請動官心淡泊的唐離為他跑事兒,楊芋釗忍不住又扭頭打量了杜甫一眼,隨後才笑道:“別情你一個臉可是比我兩個都大,還用得著我去?”口中說笑,他腳下卻已當先向裡面走去,“吏部司兩個員外郎我都不算熟,不過跟郎中李祁交情倒是不錯,說來,他跟你家那母老虎還沾點親戚關係,要不,他也到不了這六部第一司的位置上,其實,你根本不用來,派人傳個話他還能不辦?”

聞言,正向裡走的唐離卻是笑笑沒說話,皇城這麼多衙門,政事堂及三省不論,各部、寺、監裡面就數吏部第一,而吏部又屬掌官吏之班秩品階及負責官員選拔的主司,也就是吏部司權力最大,目前自己那老岳父兼著吏部尚書的職司,但畢竟要忙的事情多,這位吏部主司郎中實際上是當半個尚書用的。如此重要的位置,這李祁要是跟李騰蛟沒有親戚關係,那還真叫奇了怪了。不過,此人雖然品級上只是一個五品郎中,但權力卻大的很,憑他現在的身份將這等炙手可熱的人物呼來喝去,還遠遠不夠格兒。

這樣一路走了進去,堪堪剛到吏部司門口,唐離就聽裡邊一個略帶河東口音的聲音中氣十足道:“婦強夫弱,內剛外柔,一妻尚不能禁止,百姓又如何整肅?妻既禮教不修,夫又精神何在?似你這等官兒不黜落已是恩典,還來本司糾纏什麼?”

三人進了吏部司,就見一個三旬有餘,穿七品常服的官員正在恭敬聽一人訓斥,唐離原想著說話這樣中氣十足的人必定是個長身大漢,誰知此時見了才知是個乾瘦的半老頭兒,接近五十的年紀,瘦的一把筋,那身最小號的緋衣官服穿在他身上也是晃晃蕩蕩的。

這半瘦老頭模樣的人就是吏部主司郎中李祁,見是楊芋釗進來,他三兩句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