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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言卿問:「你的意思是,內閣?」
「內閣大學士中,夏文謹、翟鑾,再算上一個老狐狸嚴維,他們倒有能力收買楊金英。但夏文謹剛剛坐上首輔之位,根基不穩,他急需上位者支援,按理不會希望這種關頭另起變動。翟鑾是次輔,就算被立為輔政大臣,前面也有夏文謹擋著,政務不由他說了算。他的首要目標應當是扳倒夏文謹,而不是弒君。至於嚴維更說不通了,他才入閣,論資歷、論聲望,輔政怎麼都輪不到他。他這種八面逢源的老好人,怎麼可能做如此激進的事情呢?」
王言卿嘆氣,直接問:「那你覺得是誰?」
「這樣算了一圈,獲益最大的,似乎是我。」陸珩嘖了聲,露出不可思議之色,「莫非,內奸竟然是我?」
作者有話說:
陸珩:叛徒竟是我自己。
第110章 指使
這是在陸珩的馬車裡,絕對信得過,陸珩才敢直言不諱。這種體驗簡直前所未有,陸珩順著邏輯盤了一圈,最後發現自己是嫌疑最大的人。
如果皇帝突然駕崩,陸珩擁立新帝,確實可以獲益。但這些收益遠不如皇帝不出事。
這些年陸珩靠著童年情誼和對皇帝的瞭解,在朝堂上順風順水,如果皇帝出事了,陸珩又要重新培養勢力。而且等新帝長大,勢必要提拔自己的親信。開國以來從未有效命過兩位君主的錦衣衛指揮使,換新皇帝,就意味著換錦衣衛指揮使。
簡而言之,皇帝是朱厚熜,對陸珩的好處最大。陸珩瘋了才會做弒君的事,他兩次救駕,足以看清他的立場。
陸珩感嘆道:「我第一次順藤摸瓜摸到自己身上,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王言卿暗暗翻了個白眼,嗆他道:「那你要查你自己嗎?」
陸珩看著王言卿,波光瀲灩一笑,問:「夫人覺得呢?」
王言卿懶得理他,她都能想明白的事,陸珩怎麼可能不懂?王言卿說:「雖然還沒證據,但我更傾向第二種可能。」
指使人謀殺皇帝,無論成敗,對方都難逃一死。很少有人願意做這種事,除非有足夠的利益。而楊金英沒有孩子,沒有仇敵,身邊也沒發現錢財,實在看不出有人用利益誘惑她。
而且,要是真有人指使楊金英,他都能開出讓人罔顧性命的價錢了,為什麼不收買更有力量的太監,反而要用十六個毫無經驗的宮女呢?
王言卿覺得外人收買很難說得通。只有發自內心的仇恨,才能讓十六個膽小怯弱的女子,明知是死路還勇往直前。
陸珩都盤出主使者是他自己這麼可笑的邏輯了,他當然知道沒有主使者更可信。但是陸珩不能說,他一定要將上面所有人都查一遍,才能讓皇帝安心。
陸珩不置可否,說:「穩妥起見,先查第一種可能吧。」
這個人又和她揣著明白裝糊塗,王言卿忍不住道:「你也會求穩妥?」
「我當然會。」陸珩含笑看她,意味深長道,「何況,我不這樣說,你會安安穩穩在我懷中靠這麼久嗎?」
王言卿猛地反應過來,臉色轉冷,立刻就要推開他。陸珩裹住王言卿的手,說:「好了,不逗你了。但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先查第一種。」
「你昨日剛得罪了皇后,明日還要得罪後宮寵妃?」王言卿自己慢慢坐好,刺道,「你到底有幾條命可以造作?」
「所以還要仰仗夫人。」陸珩笑道,「明日勞煩夫人多為我說好話,不要讓娘娘們記恨我。」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這樣笑吟吟的,讓王言卿也不好意思冷臉。王言卿用力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坐到另一邊去了。
幸福的時光總是不長久,陸珩吩咐了繞路,但王宅還是到了。陸珩送王言卿進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