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幾句,可是嘴一張說出來的卻是,“你頭髮白成這樣……”

顧傲霆臉一拉,劈頭蓋臉地訓斥道:“頭髮白怎麼了?頭髮白吃你家米了,還是喝你家水了?你是喝松花江水長大的嗎?管得這麼寬!如果不是墨鶴,恩琦早就沒了,墨沉也救不回來!我們鶴鶴拿命你救你一雙兒女,你還好意思嫌他頭髮白!你這個老太太,忘恩負義,心眼壞透了!你會遭報應的!你給我等著!”

他氣頭上來了,口不擇言,罵得剎不住車!

華琴婉臉紅一陣白一陣,被顧傲霆訓斥得怒火攻心。

她張嘴反駁,奈何顧傲霆太能說,嗓門又大。

她說出的話,馬上被他壓住,想插嘴都插不上。

等顧傲霆說累了,停下喘氣的時候,華琴婉這才插上嘴,說:“我只是問問,我沒說嫌棄!”

顧傲霆的怒火又上來了,“嫌棄?你還敢嫌棄?你有什麼資格嫌棄?你哪來的臉嫌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鶴鶴命都快給你們家了,你還嫌棄?你能不能要點臉?”

華琴婉急赤白臉道:“顧傲霆,你聽清楚了,我說的是不嫌棄!”

“別狡辯,你就是嫌棄!你這個女人,就是平時好日子過慣了,欠敲打!成天嫌棄這個,嫌棄那個,你是最遭嫌棄的一個!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也就硯書心眼好,當年可憐你收留你,才娶你。換了我,倒貼都不要!沒事多去跟秦姝學學!我就納悶了,你倆年輕時是好閨蜜,不分上下,怎麼活著活著,你就活成了萬人嫌?”

華琴婉怔怔盯著顧傲霆的嘴。

很想給他堵上。

真是嘴唇兩片刀,殺人不見血!

華琴婉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臉火辣辣的,無地自容。

她奪門而出,幾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保鏢給訂的房間,華琴婉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抱頭痛哭。

自從她當年病好從精神院出院後,所有人都對她和顏悅色,順著她讓著她,今天卻被顧傲霆這麼一通破口大罵,罵得毫不留情面,罵得狗血淋頭!

她哪受過這種委屈?

華琴婉想死的心都有!

午飯和晚飯,她賭氣沒吃。

保鏢把這事打電話告訴了蘇嫿。

放在從前,蘇嫿肯定會來關心華琴婉,哄她吃飯。

可這次卻沒有。

蘇嫿連個電話都沒給她打。

華琴婉一顆心灰透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眾叛親離嗎?

她只是太愛女兒,愛女兒有什麼錯?

要被眾人如此嫌棄?

華琴婉越想越委屈,抓起手機,撥給陸硯書,聲音哽咽,“硯書,我心情不好,很難過。”

陸硯書問道:“是因為恩琦還不肯下山嗎?”

“是,還因為顧傲霆罵我。”

“他為什麼罵你?”

“墨鶴頭髮白了,我就提了一嘴,他就對我破口痛罵,指著我的鼻子罵得狗血淋頭,罵得我下不來臺。”

陸硯書沉默了好一會兒,問:“還記得他罵了什麼嗎?”

“記得。他罵得太難聽了,想忘都忘不掉,我的腦子到現在還嗡嗡地響。”

“那你拿筆寫下來,反覆看,好好反省反省。”

華琴婉愣住,一時難以接受陸硯書的態度,“硯書你,連你也嫌棄我……”

陸硯書沒接話,只說:“地址發來,我讓人訂機票,我去看看墨鶴。”

說完陸硯書結束通話電話。

他撥通陸恩琦的號碼,“恩琦,墨鶴找到了,你下山吧,我帶你去見他。”

手機裡安靜幾秒。

傳來陸恩琦驚喜的聲音,“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