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警惕心強。

猜到他剛才肯定在偷聽。

秦野極淺地扯了下唇角。

鹿巍也有點不自在,拳頭遞到唇邊,咳嗽一聲,說:“不早了,你今晚就在我們家住下吧。”

秦野下頷微抬,“我和鹿寧還沒結婚,隨便留宿不好。”

鹿巍汗顏,“你去年冬天在我們家住過一晚,你忘了?”

秦野推脫不過去,主要也是擔心鹿寧,便道:“我去書房睡。”

鹿巍拿起茶杯抿一口水,“書房那張沙發床,腿壞了,要修的,還沒來得及找人修,沒法睡。你就睡寧寧那屋吧,她床是一米半的,你倆都不胖,擠一下,也能躺開。”

如果放在從前,秦野當仁不讓。

可現在,他和鹿寧有沒有未來,都說不定。

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會和她結婚,自然不好辱她名聲。

更不能讓鹿巍抓住把柄。

秦野沒有表情地說:“沒結婚,我和鹿寧同住一屋,影響不好。”

鹿巍呵一聲,“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搞那一套,現在流行未婚先孕,奉子成婚。”

秦野頗為無語,“你這樣,真挺跌鹿寧的份。”

鹿巍不以為然,“我這是開明,反正你倆感情好,結婚是早晚的事。”

秦野意有所指,“以前是挺好,現在麼,你心裡清楚。”

鹿巍有點生氣,“你這孩子,我說那麼多,做那麼多,還不都是為你好?俗話說,女婿半個兒,我拿你當兒子待,才會設身處地地為你著想。你從小沒在親生父母身邊長大,終歸隔著一層。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這肉,它有薄有厚。跟沒養過的比,你父母肯定更偏愛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看你在公司的位置就能看出來,明明你是嫡長子,本該眾星捧月的角色,卻屈居北弦之下。”

秦野反感極了。

這人不只挑唆他們兄弟倆的感情,現在連他和父母的感情,也挑唆上了。

但凡他是個耳根軟的,就上套了。

這種事歷史上不少見,尤其是皇家,弒兄殺弟,甚至還有弒父的。

或多或少,都有被挑唆的成份。

秦野面色陰沉,轉身就走。

鹿巍忙上前攔住他的去路,“別生氣,別生氣,你不愛聽,以後我不說了就是。”

秦野硬聲道:“你好自為之。”

鹿巍聽著刺耳,但還是陪著笑臉說:“放心好了,我會好自為之。”

秦野抬腳朝鹿寧的臥室走去。

走出去幾步。

他忽然扭頭,對鹿巍說:“別暗搓搓地對我家人下手,尤其是我弟弟弟妹和他們的孩子。他們若出事,我會跟你拼命,我說到一定會做到!”

他語氣強硬,每個字都帶著劍氣。

寒光閃閃。

鹿巍有點打怵,臉色黑了黑,別開視線,“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們鹿家人從祖上就正直,根紅苗正,天地可鑑。”

秦野冷笑一聲。

他推開門,走進臥室。

來到床邊,坐下。

秦野伸手撫摸鹿寧漆黑的短髮。

凝視著她英氣精緻的臉龐,他目光微微泛痛。

想起去年初遇時,在西北古城,她為了救他,半夜拉著他的手一路飛奔。

她英姿颯爽的外表下,卻有顆耿直的心,直得有點萌,憨乎乎的,很可愛。

想起他們在鬼屋第一次接吻,他激動得心都要飛到天上去。

想起她做榴蓮蛋糕給他吃,是他吃過最好吃的蛋糕。

想起她為了護他,一雙細細瘦瘦的手,把又高又大的藺成梟摔出去老遠。

她喜歡他的原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