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臉上滄桑的痕跡退不去,但起碼和英俊儒雅風度翩翩的陸硯書,差得沒那麼多了。

夜幕降臨。

蘇嫿和顧北弦過來了。

顧北弦手裡拎著大包小包。

全是蘇嫿挑的,給華琴婉買的衣服、化妝品、包和首飾。

一進屋,看到華琴婉一頭銀髮已經染黑,臉上薄施淡妝,淡紫色針織衫配珍珠項鍊,姿勢優雅地坐在客廳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本書在看。

靜得像西式油畫裡的女人。

蘇嫿怔住。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象到了自己年老的模樣,大概就是母親這副樣子。

“媽!”蘇嫿親熱地叫了一聲。

華琴婉笑容滿面,朝她招手,“快過來。”

蘇嫿走到她面前,坐下,摟住她的手臂,頭靠到她肩膀上,內心安定甜蜜。

華琴婉捧起她的臉,眼圈泛紅,喃喃道:“哪怕已經大半年了,我還是覺得像在做夢,總是害怕夢會醒,你會消失。”

蘇嫿本來是笑著的,聽到這句話,內心酸澀無比。

沉沉痛痛。

她是華琴婉心裡解不開的結。

她摟住她的腰,臉頰貼著她的臉頰,聲音溫柔清甜說:“媽,你放心,我永遠都不會消失,永遠陪在你身邊。”

華琴婉用力握緊她的手。

母女連心。

吃罷飯後,陸硯書把顧北弦叫到書房。

關上門。

落座,陸硯書遞給他一杯咖啡,“有件事我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告訴你。”

“什麼事?”

“蘇嫿不是楚硯儒的親生女兒。”

顧北弦一頓,隨即微挑濃眉,“這是好事啊,生父是誰?”

“試管嬰兒,生父不詳。”

顧北弦笑了,不在意的口吻道:“不詳就不詳吧,蘇嫿只認你一個父親。之前楚硯儒幾次三番,上門求著認她,不惜拿財產誘惑,她都不肯相認。”

陸硯書面上沒說什麼,心裡卻是感動的,“幫她找一下生父吧,不想她留一點遺憾。”

顧北弦端起咖啡抿一口,“試管嬰兒,生父是誰都保密的,查起來,如大海撈針。”

“只要找到琴婉年輕時做試管嬰兒的醫院,找到相關醫生,就能縮小範圍。”

“你問過琴婉阿姨嗎?她應該清楚。”

陸硯書搖搖頭,“問了,可她得過精神方面的疾病,記憶力損傷,只記得嚴重傷害過她的人和事。其他瑣碎的小事,全都記不清了。”

顧北弦略一沉吟,“我媽跟她情同姐妹,應該知道點,我回去問問她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

晚上顧北弦和蘇嫿沒走。

陸硯書貼心地給兩人準備了一間隔音的客房。

窗戶是三層中空玻璃,窗簾厚實,牆上包著厚厚的軟包。

裡面就是翻天覆地,外面也聽不到。

關上燈後。

蘇嫿問:“你跟我爸在書房談了什麼?有什麼話還要關起門來說。”

顧北弦略一沉思,“岳父說你是試管嬰兒,要幫你尋找生父。”

一聽父親不是楚硯儒,蘇嫿翻身坐起來,眉眼彎彎,喜不自禁,“真的?”

顧北弦笑,“千真萬確。”

蘇嫿如釋重負,雙手握拳,水水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一連說了三個“太好了”,可見她有多高興。

她真的很討厭身上流著楚硯儒的血。

寧願生父不詳,都不想當他的女兒。

當年,楚硯儒年僅三歲的兒子病入膏肓,妻子為了救兒子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