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覓道行(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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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州的版圖鋪展在炎黃大陸東南,如一幅墨跡未乾的太古繪卷。東極滄海之濱的凡俗漁港,西臨揚州域;北境雪原上劍修斬落的冰凌尚未墜地,南疆十萬大山裡的巫祝已跳完第七圈祭舞。三清教的玉虛宮便懸在這蒼茫大地的天元之位---問道山。九千九百九十九階登仙梯垂落雲海,每日吞吐的靈氣足以滋養小國。
問道山以北十萬裡處,有座無恙城
方七殺的草履踏上無恙城外官道時,驚醒了蟄伏在石板縫裡的地脈龍蚯。這生靈本該深潛千丈,此刻卻為青衣客周身流轉的道韻所惑,探出半截琉璃色的身軀。他屈指彈去晨露,露珠墜地竟開出朵瞬息凋零的冰蓮——好似《太上忘情訣》修至七重才有的\"一念生滅\"境,但卻似是而非。
“塵垢不沾、俗相不染”,“心無罣礙、心無所執”這本只是清心咒中的兩句,但這五個月他的嘴裡卻從未停過這兩句話,這世間萬事萬物好像都與此兩句相關,他的思緒似明非明、一路走走停停。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似什麼都不明白,總覺得腦子裡的思緒就像那未捅破的窗戶紙。他覺得自己很需要一個工具來捅破那層窗戶紙,可他不知道那工具是什麼,是一個人?一件事?或是一句話?
荒山其實不荒。七十二峰暗合地煞之數,每道山脊都藏著條殘缺的靈脈。方七殺停在一株半枯的雷擊木前,樹身焦痕還殘留著恰似幾年前他渡劫時劈得他四仰八叉的雷霆之意。指尖撫過皸裂樹皮,驚起只羽翼透明的蜉蝣,這朝生暮死的小蟲振翅時,鱗粉在朝陽裡影射下仿似在他眼裡拼出半闕《南華經》。
\"道在螻蟻,在稊稇,在瓦甓。\"他對著山澗自語,聲波震得水面浮現先天八卦圖。游魚銜著卦象躍出水面,落地竟化作背馱洛書的龍龜虛影。澗底沉睡的靈石因這天地共鳴甦醒,綻放的光華驚動了三清教巡天的青鸞騎。
十萬裡外的玉虛宮中,鎮教至寶混沌鏡突然漾起漣漪。執鏡長老看見鏡中映出片青衫衣角,那抹簡素顏色所過之處,枯藤綻新蕊,頑石生靈韻,連最暴烈的庚金之氣都化作繞指柔。
\"此人是誰,混沌鏡無法看到其面貌!\"長老手中玉塵輕拂掛肩,\"只見衣角不見人..卻似與道教有緣”。
話語被呼嘯的山風掐斷。方七殺此刻立在某座無名峰頂,面前躺著具修士遺骸。白骨手掌仍緊握著卷《黃庭經》,字跡正被雨水蝕成模糊的道痕。他並指為筆,以朝霞為墨,將即將消散的經義寫在霧靄之上。那些雲紋小字隨風飄向城鎮,落在某個早炊用的學徒灶臺,化作破境時關鍵的明悟。
這段時間的方七殺有點懵,自己的修為明明是金丹期,卻好像許多金丹期無法做到的事,自己都能信手拈來。修為還是金丹期,但靈力那境界絕對元嬰甚至元嬰以上。他無法理解自己的修為,就像無法理解自己腦中對道產生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思緒。
自己大概是病了,他這次行走花了大概三年時間,大多在山野之中、河流之畔,再就是鄉野小村、小鎮,他好像對這些地方喜歡的緊,他不願往大城市走,他的心裡一直拒絕往大城市走。
這一路本來都走的好好的,五個月前,念清心咒時,居然和它槓上了,想了五個月了,這一路他忘了時間,忘了吃、也忘了穿。
艹,好像也忘了阿茫…
方七殺展開神識,發現阿茫就在身後不遠處。
阿茫發現這五個月他的主人瘋魔了,對它不理不睬的,光自己一個人走著,從不與他交流。起初還擔心,後來發覺他走的緩慢,也還和以前一樣停下看花、看草、看大樹、看小禾,自己完全跟的上,就也不擔心了,該吃吃,該睡睡,吃好睡好,前方找他就行。
“阿茫”,方七殺輕呼一聲,後方阿茫露出不可思議且帶有驚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