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靈川寺的路上,馬車和行人交織走在一起,即便出了外環城,還是一片熱鬧繁華的景象,

酒釀掀起捲起竹簾,趴在車窗上看窗外的車水馬龍,

她太想妹妹了,邊看邊幻想著,若是能在川流的人群中瞥見那個小妮子,該是能高興成什麼樣。

上次出內環城差點被打個半死,這才不一樣了,雖還是奴籍,但被沈淵領著,天涯海角都去得得。

她目光不自覺瞥了沈淵一眼,

那人專注在棋盤對弈上,黑子幾乎又要把白子的地盤吞沒殆盡,宋絮蹙眉,一臉不悅,看那人即將再落致命一子,啪地打了他手背,黑著臉讓他把子收回,那人看著她,眼中笑意快要溢位,訕訕收手,讓出一步。

車是晌午出發的,廟是傍晚到的,

無需和百姓爭擠,自有僧侶為他們領路,

靈隱寺後山專為貴人而設,不但設有供長住的客房,還有高僧為香客答疑解惑,

酒釀跟在僧人身後,視線一直落在他頭上圓溜溜六個戒疤上,驚覺自己失禮,連忙看向一邊,結果發現沈淵也在看,趕緊對他搖搖頭,沈淵聳聳肩,酒釀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好像看見他努了下嘴…?

實在不像話。

巨大的菩薩像垂眸看著三人,跪拜的蒲團已放置在了功德箱前,酒釀一跪下就磕了個響頭,向菩薩報上自己名字,默唸保佑妹妹平安順遂十幾遍,以防菩薩聽漏,唸完立刻爬起來,往功德箱裡投下全部銀兩,

哐噹一聲,

功德箱裡多了三兩。

她吃穿用度都是頂級的,但還是沒什麼錢,之前在李府賬上拿一份工錢,再在沈府拿一份通房丫鬟的,

現在李府的那份沒了,就剩每個月二十五兩銀子,每次拿錢的時候都忍不住嘲笑自己,賣身一個月,就來葵水那幾日能得空閒,算下來一天一兩。

她拜完了,站門邊等宋絮和沈淵,兩人拜得虔誠,不知和菩薩說了什麼悄悄話,但起來後都沒投香火錢,

“不給錢能靈嗎…”酒釀悄聲問宋絮,

話被沈淵聽到了,回道,“半個寺廟都是沈家捐的,菩薩不缺你那三瓜兩棗。”

酒釀頓時心痛起來,若不是在寺廟,鐵定要把錢掏回來,

男人從她表情上看出了掙扎,故意說,“也不對,你得捐,不然不靈。”

“為什麼啊…”酒釀問,

宋絮搶先答,“你又沒給他做妾,名義上又不是他的人,他的那份分不到你頭上。”

酒釀怔了怔,

也對,

她就是通房,連名分都沒有,被寵著寵著就忘記了自己身份,妄想貪圖主子的東西,殊不知,她也是主子財產的一部分,物件罷了,有幸被宋絮:()代嫁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