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釀早覺得李家家風有問題,

李玄和李悠一樣,都是被李母溺愛著養大的,

李悠是女子,縱使跋扈也限於高牆院內,頂多折騰折騰下人罷了,李玄不同,不但是紈絝,還是個功夫了得的惡劣紈絝,放出去受罪的可是平民百姓,危害性天差地別,

她對這人的事蹟早有耳聞,賭博鬥毆不談,有次居然帶了三個女子回府,一夜荒唐後被人告到府上,

就看那天門外並排跪著三個男人,以頭搶地,大哭著求李老爺主持公道,

一問,竟都是被搶了媳婦的,

氣的李老爺差點沒厥過去。

罷了,

既然知道那人不是個東西,以後不出門便是,總不至於能在沈府給她搶出去吧。

沈淵看樣子不準備走了,讓人重新煮了清茶送進來,

換上寢衣,自顧自半靠在床上,拿著本雜書看了起來,

屋外冷風和哨子一樣吹著,屋裡卻安靜,除了偶有一聲書頁翻動,剩下的就是兩個姑娘的低聲私語,大多是探討繡法的,

他目光越過書冊看向圓桌,連自己都沒意識到,停留在酒釀身上的時間竟要更久些,

燭光柔和了她的眉眼,

她一臉嚴肅讀著圖冊,試圖跟著圖解一步步來,結果大部分時候都是繡三針拆兩針,眉頭越皺越緊,嘆口氣,喝口茶,深呼吸後又重新開始。

看著她手上成品越發離譜,他打定主意,不管繡成什麼德行,這破東西都得是他的。

能辟邪。

晚膳是同在蘭若軒前廳用的。

屏退了下人,三人又上了一張桌,就和在後廚那次一樣。

只不過位置變了,

之前宋絮坐中間,他和酒釀一人一邊貼著,這才不一樣,他為主位,兩人貼著他。

倒是

有點一妻一妾的意思

突然出現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滿足感,迅速升起,佔滿了整個胸腔,暖如淺夏微雨,讓人不住回味。

酒釀一頓飯沒閒著,沒了下人她就是下人,

雖然不需遵守繁瑣的用餐規矩,

但給沈淵續茶添酒少不了,還得時刻保持清酒溫熱,讓暖酒的酒爐不熄火,一頓下來只吃了個半飽,

本想晚些鑽後廚給自己弄碗素面,結果宋絮說著困了就回去了,沈淵留了下來。

既然留下就得伺候,

他抱著她,不似往日一味地索取,縱使禁錮在懷,動作卻輕柔至極,若她皺眉便停下,吻她眉眼,低聲輕哄,

似乎寵溺恩愛至極。

第二天伺候梳洗更衣時,她垂著眼睫不敢看他,只有轉身離開的時候才匆匆瞥了眼他的背影。

回床上。

身側餘溫似乎還在,她伸手摸著床褥,突然迷茫起來,

若拋開床幃上的纏綿,他們到底算什麼…

本想睡個回籠覺,但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好不容易才等到天光大亮,

她沒要丫鬟伺候梳洗,自己換素淨的煙波長裙,挽了個簡單的髮髻,特地在領口圍上條白色狐裘圍脖,畢竟一身的曖昧印記,給人瞧去多羞。

纖細的小手再次拉開螺鈿首飾盒,在最下層的末端取出月白色錦囊,

曾經裝著玫瑰糖球的袋子如今換上了避子藥,

藥丸滾到手心,她突然遲疑住,待到門口傳來丫鬟的腳步才回過神,慌忙將藥吞了下去,藥瓶放回袋子,重新塞回琳琅的首飾下面。

見宋絮前她親手做了碗薑汁乳酪,敲門的時候心情七上八下,亂得很,有種搶了別人丈夫的罪惡感,

罪惡感沒維持太久,門一開就被宋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