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道,“可認識?”

怎會不認識,

酒釀搖搖頭,“奴婢不懂。”

不能承認,承認就全完了,

定是翠翠偷進她臥房發現的,翠翠有前科,幹得出這種事,

可這藥瓶上又沒寫她名字,憑什麼就說是她的。

李悠看人不承認也不急,拍拍手,向門外吩咐道,“傳大夫。”

剛起聲就聽門開了,匆匆走來一名老者,恭敬向沈淵行了禮,低頭站在她身邊。

李悠又說,“避子丸性寒涼,服用期間脈象定會異常,你有沒有吃,讓醫師定奪便是。”

酒釀絲毫不怕,開藥之時女醫都和她說明白了,性寒涼,服用時需多飲薑茶,以免傷胃。

可她早停了,服藥期間胃部時不時的抽痛感早消了個一乾二淨,脈象必定無異常,只要醫師開口,定能給她脫罪。

她挽起衣袖,露出半截嫩藕似的手臂,伸高了給醫師,目光看著的確是沈淵,“奴婢對老爺忠貞無二,只盼早日給沈家開枝散葉,怎會做出這等蠢事,請老爺明鑑。”

醫師墊著帕子托住她手,先是點頭,再疑惑,旋即蹙眉,閉眼細聽,

酒釀心跟著越跳越快,越來越虛,

難道真的被看出端倪了…

醫師拱手道,

“姑娘近日確沒有服用過避子藥。”

她心中長長舒了口氣,看向沈淵,見他似是也一樣,神情頓時緩和了下來,剛要開口說什麼,

就聽醫師又道,“但脈象帶澀滯之感,此乃任衝受損之像,似曾有小產之徵。”

耳邊傳來“啪”的悶響,

竟是沈淵捏碎了手中茶盞,鮮血順著指縫向下淌,不稍片刻就染的白紙鮮紅,

李悠忙叫道,“老爺,您這是何苦!”說著忙朝醫師招手,讓他上前醫治,

沈淵抬手,“無妨,下去吧。”

醫師低頭退下,沈淵扯下袖袍,只聽呲啦一聲,撕出一長條錦帛,邊綁著,邊開口,不似尋常語氣,像是高堂上的審訊,

“最後一次,說與不說,全憑你。”

酒釀咬住唇,便是一言不發,

是,她小產過,是被他罰的,

她何嘗不想說,要大聲地說,說的他汗顏,說的他懺悔,

但她哪能說呢,

喝過江管事的一碗湯,就要將事情爛在肚子裡,只好半真半假,編出謊話來,

“老爺,奴婢確實於五個月前小產過。”

那人綁繃帶的手一滯,“繼續。”

“那日我被推入深井,害宋姐姐病倒在床,您讓我去花房思過,我去了,但你忘了吩咐下人給我送吃的,飢餓難耐,加之數日未眠,不慎落了肚裡的孩子。”

到這裡都是真話,

她吸了口氣,開始了假話,

“我沒說,是因為也是剛知道,若不是醫師把脈,到現在都以為那時來的是葵水,只想是太過勞累和飢餓,崩了罷了。”

李悠眉頭聽地擰起,滿臉鄙夷,“到底是個婢子,這種詞兒都不避諱,說出來汙了老爺耳朵。”

她怎不知這種詞說出來多羞,她是通房,給主子在床上玩的,但她也是姑娘家,要臉的,

她看著沈淵,試圖從他眼中找到一絲憐憫,可那人高高在上地坐著,一雙冷峻的眸子睨過來,把她看了個透徹,

“花房是上旬,你該是中旬。”他道,

站著的兩人聽得一頭霧水,跪著的卻聽懂了,

他記得她來葵水的日子,在每月中旬,花房小產在上旬,離了整整半個月。

男人忽而笑了笑,又扔出一隻瓷瓶,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