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家中來客了(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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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父親已經有幾天沒下山,今天裝完最後一車,父親乘坐運材車下山了。進了大門,看見屋裡亮著燭光,此時的林場還沒有電,家家戶戶都點著蠟燭。
推開房門,一進屋,父親便看見喜梅和一個年輕男子坐在桌子旁吃飯。父親猛然一怔,喜梅也看見父親,她趕忙站起來說:“這是我孃家哥哥,聽說我結婚了,就來看看。”
父親聽說過喜梅有個哥哥,便朝喜梅的哥哥看去。喜梅的哥哥也扶著桌子站起來了,父親一看,喜梅的哥哥居然只有一條腿,趕忙扶住他坐下來,隨後把大衣和帽子脫下。喜梅給父親打了水讓父親洗臉,又趕緊給父親拿了碗筷,隨手又拿出酒來給父親倒了一杯酒。
父親說:“給哥哥也倒一杯,”喜梅哥說:“我不喝酒,”父親也就隨他了。父親邊喝酒邊和喜梅哥聊些家常,父親看他相貌也很英俊,只是緊鎖著一雙愁眉,像是有無盡的愁事一般。父親問他:“哥,你這腿是怎麼弄的?”
他回答說:“是去年解放海南時被炮彈炸斷的。”父親一愣,沒想到他還是個軍人,父親向來就對軍人有一種特殊的感情,也許他自己的曾經也是個軍人吧。
父親就說:“我也當過兵、打過仗,你是哪支部隊的?什麼時候參軍的?”他回答說:“我是東北四野的,在肖華將軍的隊伍,是四九年東北解放後參軍的,參軍之後,我隨部隊入了關,參加了平津戰役,後又隨大部隊一路打到海南。”
父親一喜說:“你在肖華將軍的隊伍裡當兵?你可認識一個叫崔長富的人?他曾經是肖華將軍手下的團長。”
喜梅哥回答說:“你是說崔師長嗎?他犧牲了,他是在解放海南島時犧牲的。”
父親心中一痛,沒想到崔大叔他竟然犧牲了?父親一時沒有說出話來。
喜梅哥問道:“你認識崔師長?”父親說:“豈止認識,我們還在同一個地主家扛過活,後來他參加了抗聯打小鬼子,我還給他送過糧食。也是他帶我參軍的,他怕我在戰場有危險,特意把我安排到安東省政府門前放哨,沒想到他卻犧牲了。”父親說著流下了眼淚。沉默了一會兒,父親說:“你這腿是怎麼受傷的?”
喜梅哥回答說:“就是在崔師長犧牲的那次戰鬥中,我和戰士們划著小船登島後,剛邁出小船,一顆炮彈飛過來,我們幾人都給炮彈炸翻了,三個戰士當場犧牲,我的一條腿炸斷了,我在部隊醫院養了半年的傷,傷好之後部隊派人把我送回了原籍黑龍江克山縣,由當地民政部門每個月給點生活費。”
父親說:“你是革命的功臣呀,為什麼就這樣把你打發了?”喜梅哥說:“沒辦法,剛解放,國家也很窮。”
隨後他又問了父親參軍後的情況。父親一一對他說了都參加哪場戰鬥的事,兩人都是軍人,頓時有了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只是喜梅哥臉上的愁容絲毫沒有減少。
吃完飯,父親看喜梅的臉上明顯有些不對勁,只是猜不到哪裡不對勁。父親對喜梅哥說:“哥,你剛到,你們兄妹好好聊聊,我去隔壁海生家坐會兒。”說著起身穿好衣服出去了。
父親到了海生家,小晴問:“虎子哥,你家來客了?”父親回答說:“嗯,喜梅的孃家哥哥來了,他聽說喜梅結婚了,特地來看看她。”
小晴又說:“我看那個男人只有一條腿?”父親說:“是的,是在戰場上被炸彈炸斷的,他是個戰鬥英雄。”
小晴聽了滿是敬佩,又說:“不過看他的樣子滿是憂愁,好像有什麼心事。”父親說:“這我也看出來了。”
這屋裡,長生對喜梅說:“他是個好人,值得你託付終身,我現在是殘疾人,就是你爸爸不反對,你跟了我也不會幸福,你忘了我,和他好好過日子吧?”說著流下淚水來。
喜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