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留下守火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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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等人守了幾天火場,每個人都感覺有些疲憊,空氣中瀰漫的各種味道也著實讓人受不了。十幾天過去了,那些燒死的動物屍體開始腐爛,臭氣混合著樹木被燒焦的氣味散發出來,每個人都噁心的吃不下飯。
眾人都不願意待在火場,紛紛藉口去山下小河弄水,到了小河邊一待就是大半天,反正火場只有少數的幾個地方在冒煙,其他都無大礙,就是在山下多待一會兒,領導也不會說什麼。
又待了兩天,天空陰了下來,似乎有下雨的意思。指揮部的領導接到了林業局領導的通知,今明兩天,本地有小到中雨,命令火場所有人員都撤回林業局。
至此,眾人守火場的任務也宣告結束。
卡車把眾人拉到林業局食堂門前停下,林業局領導親自出來迎接這些撲火勇士,並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
林業局領導講完話後,安排大家進入食堂用餐。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餚,這與在火場時只能勉強下嚥的乾糧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然而,經過火場那股刺鼻氣味長時間的折磨,許多人對滿桌美食卻沒什麼胃口。
父親勉強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他心裡還惦記著火場的事,總擔心這場雨會不會真的將所有火星撲滅。旁邊一位同事看出了他的心思,輕聲安慰道:“別擔心了,既然領導都讓撤回來了,肯定沒問題的。”
飯後,領導宣佈給眾人放三天假,大家各自回家休息。父親到家後,燒了點熱水,把毛巾弄溼,試圖掉身上殘留的焦土味和腐臭味,但那股味道彷彿深入骨髓一般難以祛除。
晚上,父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雨。聽著雨聲,他心中默默祈禱這場雨能徹底澆滅一切隱患,不知不覺間才漸漸入睡。
父親借用這三天時間,和梁育才去圖拉河裡下了一次網,兩人各自弄了二三十斤魚。
父親只賣了一少部分魚,剩下的給海生拿去幾條,又給張虛若家拿去幾條。
雪瑩的父親文泰安老先生身體最近有些不好,每天躺在炕上不願意動,就是下地走幾步也累的不行,他年紀七十多歲了,身體機能各方面都出了問題,人到他這個年歲可能都這樣吧?
當父親拿著魚進屋的時候,文老先生就掙扎著想要起來,卻被父親按在炕上,“文老先生,您不要起來了,我就是來看看你,給您拿點新鮮魚過來,一會兒讓雪瑩燉給你吃。”
文泰安用虛弱的聲音說:“小許,你有心了,我還就愛吃這河裡的新鮮魚,可惜我吃不了幾天了。”
父親忙安慰道:“文老先生,您不要這樣說,人年紀大了,誰還沒有個不舒服的時候,躺兩天就好了。”
文泰安說:“小許,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有一天沒一天了。”他喘了幾口氣接著又道:“最近我老想起以前的事情,想起以前我配合抗聯打鬼子的事,也經常想起抗聯戰士崔長富,他那麼年輕就走了,沒趕上我們現在的好生活,我活了七十多歲了,也應該知足了,死就死吧。”
父親又安慰道:“文老先生,您一定會沒事的,不要想的太多,過兩天就會好的。”說完拍了拍老先生的手。
父親出去的時候,雪瑩眼淚汪汪的出來送父親,她對父親說:“躺在炕上好幾天了,也不怎麼吃飯,看來這次的情況不太好,有可能躲不過這一劫。”說著眼淚又流出來了。
父親安慰說:“雪瑩,你也不要太難過了,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誰也逃不過這一劫,況且文老先生都這麼大年紀,也沒什麼遺憾的了。”
第二天中午,張虛若家傳出雪瑩的哭聲,父親知道是文老先生過世了。他心中一陣悲痛,趕忙前往文家幫忙料理後事。整個小院瀰漫著哀傷的氣氛,前來弔唁的人們臉上都帶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