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裹著硫磺氣息掠過殘破的樓船,白素素手中令旗忽然往下一壓。七十二寨苗人立即散開警戒,銀鈴聲在蘆葦蕩中此起彼伏。

\"陶罐要輕取。\"寶貝單膝跪在船頭,星髓劍貼著水面劃過,\"德川老賊善用火攻,這些硫磺...\"話音未落,劍尖突然挑起三尺浪花。水幕中寒光乍現,三枚燕尾鏢貼著玄真子道袍掠過。

沈硯繡春刀橫拍水面,二十名錦衣衛同時甩出鷹爪鉤。潛伏的忍者剛露頭,就被鐵鏈絞住脖頸拖入江底。血色暈開時,顧朝夕劍鞘點中某塊浮木:\"水下還有...\"

\"轟!\"

龜甲船突然劇烈搖晃。沐王府老兵抄起漁網往下一撒,竟撈出個渾身纏滿水草的侏儒。那侏儒咧嘴怪笑,七竅突然湧出黑血,轉眼化作灘腥臭膿水。

\"東瀛死士的化屍術。\"玄真子以袖掩鼻,\"看來這些硫磺比我們想的更要緊。\"

寶貝劍柄輕叩船板,沐家水師特有的節奏在江面盪開。十丈外的龜甲船立即打出旗語,二十名赤膊漢子腰纏牛皮氣囊躍入水中。不過半盞茶功夫,江心浮起百餘陶罐,被漁網兜著拖向岸邊。

\"慢著!\"白素素苗刀突然架住某個陶罐,\"你們看這封泥。\"

月光下,罐口硃砂印隱約顯出朵八瓣菊。沈硯刀尖挑開封蠟,臉色驟變——罐內硫磺中竟混著細如牛毛的銀針,針頭淬著幽藍劇毒。

\"好毒的計策。\"顧朝夕以劍尖撥弄銀針,\"若我們貿然使用這些硫磺...\"

話音未落,東南方突然傳來尖銳哨音。苗疆老者手中蛇杖猛擊地面:\"有外人闖過銀鈴陣!\"

寶貝身形如鷂子翻身,星髓劍在桅杆上借力一點,轉眼躍上龜甲船頂。極目望去,三道黑影正踏著蘆葦尖飛馳,輕功路數竟似中原門派。

\"武當梯雲縱?\"玄真子拂塵捲住襲來暗器,卻是三枚刻著刑部印記的銅錢鏢。

沈硯繡春刀鏗然出鞘:\"是詔獄的人!\"

黑影轉眼迫近船隊。為首者黑袍金帶,腰間懸著鎏金腰牌。那人凌空翻身落在甲板,陰鷙目光掃過眾人:\"錦衣衛辦案,閒雜退避。\"

\"陳千戶好大的威風。\"沈硯拇指頂起刀鐔半寸,\"本官倒要問問,這'閒雜'指的是沐王府舊部,還是苗疆義士?\"

陳千戶冷笑一聲,袖中滑出道黃綾聖旨:\"奉旨查抄通倭逆黨!\"隨行兩人立即展開刑具,鐵鏈嘩啦作響直取白素素手腕。

星髓劍倏然橫在鐵鏈之間。寶貝手腕輕抖,精鋼鎖鏈竟如麵條般寸寸斷裂:\"陳大人要拿人,可有沐王府通倭的證據?\"

\"證據?\"陳千戶突然指向正在搬運陶罐的苗人,\"私藏軍火、勾結倭寇,這滿江的東瀛硫磺就是鐵證!\"話音未落,袖中突現峨眉刺,寒光直取寶貝咽喉。

\"叮!\"

沈硯的繡春刀架住致命一擊,刀身紋路與峨眉刺摩擦出串火星:\"陳千戶這招'雙龍探海',倒像是青城派的路數。\"

混戰一觸即發。苗疆漢子們抄起彎刀,錦衣衛力士暗釦弩機,江面上殺氣陡增。玄真子忽然甩出三枚銅錢,金錢鏢呈品字形釘在聖旨邊緣:\"無量天尊,這聖旨的雲紋...似乎少了禮部印記?\"

陳千戶臉色微變,峨眉刺突然轉向攻向老道。拂塵與鐵器相纏的剎那,白素素刀光如練,苗刀貼著對方下頜劃過——假須紛飛處,露出喉間刺青!

\"是浪人組的櫻吹雪紋身!\"顧朝夕畫影劍挽出七朵劍花,\"留活口!\"

三道黑影同時後撤,竟是要投江遁走。寶貝星髓劍挑起船帆繩索,凌空畫圓纏住一人腳踝。正要拖回審問,那人突然口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