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周圍紅紅的,可是鼻尖膚如玉白,可見並沒有哭過,眼角下的那顆淚痣平添幾分妖冶。夏暖只覺雲涯目光帶著的那股不能言說的纏綿悱惻,全是他臉盤的美襯出來的。

被這樣看著,夏暖心跳一下比一下急。

雲涯眯了眯眼,夏暖還是那個樣子站著,再正常不過,可是他卻覺得方才夏暖靠近的甜味比梅子酒還好聞,白水喝下,酒意稍稍沖淡,好像面板上還殘存夏暖手不經意觸上的涼。

雲涯心稍稍舒緩幾分。

雲涯慢慢道:“你不該理會我……”

夏暖不知說什麼,雲涯喉頭滾動,接下的話再怎麼也說不出。

雲涯收回痴纏的目光,低頭左右搖了搖腦袋,想要清醒幾分。

夏暖終於舒了口氣,被雲涯那樣看著,真是太……

雲涯道:“過來,哥給你看樣東西。”

夏暖往前走近一步,雲涯摸出火摺子,點燃扔出三枚,院落最近的三個壁燈被點燃,一霎亮了許多,雲涯將夏暖拿出來的披風開啟,夏暖以為他要披上,熟料雲涯反手往她身上一裹,不多費力氣將她一抱就抱起。

夏暖被裹得嚴嚴實實,瞪大眼睛看著雲涯,雲涯輕笑,恍如月下薔薇生豔,雲涯坐下,將夏暖放到自己腿上,虛攏在懷裡,夏暖只覺尷尬非常,想動,又想到坐在雲涯的腿上,整個人僵得很。

雲涯將木筒拿到石桌之上,緩緩抽出裡面的畫軸,下巴蹭著夏暖的肩胛,側臉熾熱的溫度快灼上夏暖的臉頰,夏暖只消略微轉頭就能看到雲涯放大的臉,她臉紅起來,方才還在夜風中有些涼的身體,在雲涯火熱的懷中也有些發熱。

雲涯小心翼翼將那副畫展開,聲音溫柔如水道:“看。”

夏暖抬頭看,雖畫卷殘破,可畫中的女子絕豔,斜斜臥在美人榻上,一舉一動似是風情無限,夏暖心頭一動,這女子和雲涯有七八分相似。

雲涯道:“這是我娘。”呼吸灑在夏暖臉龐,帶著梅子酒的香味。

雲涯有些失落又道:“這也是我唯一找到一件遺物。”

夏暖傾身,手被裹在披風裡,只能細細看,一筆一畫之間不能說沒有情意。

夏暖道:“雲大哥你娘真美,怪不得你那麼好看。”

雲涯手一緊,低了低頭,側了側臉,若是再近一分,雲涯的唇就要碰上夏暖的耳朵,夏暖又僵了,耳邊一陣熱氣,雲涯聲音極低道:“是井洄畫的,他找人殺了她。”

夏暖心中澀然,抿抿唇,抬眼覷雲涯,雲涯卻並沒有看她,他專注看著畫,而他的眼眶又紅了幾分。

雲涯又道:“我從十幾歲在踏雲樓外出做事就一直打探,我一直覺得是可能父母養不活我將我扔在林子中,可是直到二十歲都渺無音訊,我都快要不找了,才偶然聽人說我長得像當年豔極一時的花魁……後來……”

雲涯嘆一聲道:“後來我挖到了她的屍骨,離師父當年撿到我的地方不過十餘尺距離,再後來,我查到了她和井洄的關係……我一直希望是長公主殺的她,這樣我至少……能……”

雲涯喉頭滾動,夏暖正要開口,雲涯驀然將臉埋在夏暖纖細的肩胛之上,壓抑著道:“現在想來,真是傻。”

夏暖眉宇染愁,再也不抗拒雲涯的觸碰,她有些想摸摸雲涯的臉,但能做的只有沉默。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雲涯將那捲畫軸收好,將木筒放在桌上。

“這畫你明日讓人拿去扔了罷,我也用不著了。”

夏暖道:“可是裡面畢竟是……”

雲涯唇角微挑道:“但是一想到是誰畫的,我就覺得不想再看。”

話語決絕。

夏暖眨著眼看著雲涯,雲涯好笑伸手觸了觸她眼角下方,問:“怎麼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