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忘了子玉哥,難道又要再來一遍麼,再在雲涯和公主的婚宴上去祝酒一杯還冠冕堂皇說著違心的話?

這口血,就像是她的心頭血一樣,□□裸告訴她,她做不到。

她不是聖人,不是苦行僧,不是大善人……她、她只是夏暖,是這個身體不好的夏暖,是這個活不久的夏暖,是這個傷到極處會吐血的夏暖。

她只是,最普通平凡的世間女子。

夏暖看著雲涯拿帕子心疼給她擦盡掌中紅,眼眶紅著,滿臉的憐惜,她抬手又去觸雲涯眼角的淚痣,嫣紅嫣紅,好看。

雲涯吃驚抬頭來看她,眸中含著小心翼翼,唯恐說著什麼惹了她傷心似的。

這種眼神,和小爹的爹的並無二致,她被看著,就是被那人捧在手心的,如珠如寶。

夏暖將血沫嚥下,靜靜問:“我活不久,你還貪著我什麼呢?”

雲涯扯個苦澀又無奈的笑:“怎麼忽然問這個?”

他又低頭給她擦著手心的血,就近就有活水,他將帕子浸溼了洗淨又給她拭手心的血漬,雲涯手上的繭子擦著夏暖的柔軟,他見夏暖還看著他,終是道:“也沒什麼,按你的說法也就是,我心匪石,罷了。”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是了,是了,就是這一句話。

人的心意,怎麼能像一根繩子掰折擺成無數種想要的樣子呢?

她的心意,又怎麼能生生切斷再續上所謂的世態之願呢?

夏暖木木張開手,她和雲涯本就靠的極近,她一動就能牽著他,雲涯愕然看著她,夏暖淺淺笑將起來,無力合攏手鬆松圍著雲涯的勁腰,頭靠上他的胸膛,所感都是他衣衫乾爽的味道。

夏暖問:“你真的會抗旨麼?”

雲涯初被她這動作帶來的喜悅一霎散盡,冷冷道:“你又要勸我選公主?”

夏暖搖了搖頭,只問:“你真會抗旨?”

雲涯見得她這動作,舒口濁氣,只道:“沒事,死不了的。”

多的,再也不願說。

夏暖累了,闔眼倦倦道:“我不哭了,你帶我去換身衣裳罷。”

說完這句,怯怯喚了聲:“阿雲~”

雲涯:“你說什麼?”

夏暖卻不再開口,似是睡了,雲涯嘆口氣,這名字是極少聽著她喚他的,素日喚著鐵定沒好事,不是求他就是要推拒的話,這一叫只叫他心驚,熟料夏暖沒了下文,總覺得有些不真切。

雲涯熟門熟路抱起她,感覺好似夏暖這些日子沒瘦還胖了幾分,心裡啐道,不僅是個小騙子竟還是個沒良心的麼?

這話卻只能捫心自問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回,吃完最後一口□□,就是糖了,信我~~~(頂鍋蓋~~閃避ing)

☆、我心匪石·二回

水南見著雲涯抱著夏暖的時候,一愣。

雲涯道:“找兩身衣裳來,找個丫頭來,給她換身。”

水南怔怔:“她也穿不下兩身罷!”

雲涯啐道:“老子不是人,你沒看我衣服也髒了!”

水南見雲涯衣襬染了點點紅,脫口而出:“你莫不是席天幕地對對、郡主做了什麼?”

“我呸,想什麼呢,還不去準備!”

雲涯換好衣衫,等小丫頭也給夏暖換好衣服,進去拿了一方溼帕子給她擦嘴角的血跡,一邊擦一邊心疼得發木。

夏暖醒來就見著雲涯守在她身側,她眨眨眼,雲涯伸手扶她起來遞給她一杯水道:“漱漱口。”

夏暖從善如流吐盡口中血沫,雲涯又遞給她一杯清水,她也不接,就著雲涯的手喝幾口,雲涯的心被夏暖那溼漉漉的眼神覷的溫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