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是真的關懷和愛護吧?尤其在打他地時候,程柔的眼中充滿了怨毒,讓他每每想起就會不寒而慄。

程柔帶著他一路南逃,不是沒有機會和時間為他除去腳鐐,如果沒有那些束縛,他不僅不會成為累贅,還有可能更輕鬆地施展武功幫程柔殺敵。程柔一向是小心謹慎的人,如果早就計劃好了要帶著他真地逃亡,不可能總是在途中偏巧遭遇攔截追殺。直到最後她們落入欒國士兵的手裡。分開的審訊,他僅僅是在被酷刑折磨得神智不清時從欒國人那裡聽到程柔的死訊。

當時場景快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阿黎用現在的見識和邏輯仔細思索分析,不得不懷疑一切是程柔提前設計好的陰謀圈套。

程淵也想到了整件事情背後可能隱藏的那些殘酷真相。傷心說道:“阿黎,你以前地主人也許還活著。你前前後後受的那些折磨苦痛,甚至後來遇到妤將軍,或許都是被她設計好的。”

阿黎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茫然無措地問道:“為什麼?如果她真地是我的親姑姑。為什麼要害我?”

如果想解釋清楚這個問題。勢必會牽扯到阿黎的皇子身份。程淵不知道該編怎樣的謊話才能矇混過去。阿黎比他想象中聰明,一旦阿黎知道了他曾經被拋棄,他是天之驕子。他本來不該受這些罪,他會不會傷心絕望呢?會不會變成程柔那樣,不擇手段去報復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呢?

程淵最不希望看到地就是阿黎地心被黑暗殘忍地事情汙染控制……他急中生智,索性不提程柔的往事,而是另編了藉口解釋道:“阿黎,或許那個人根本不是程柔。沒準兒她是欒國的間諜,意圖對我華國進行什麼陰謀,身份敗露不得已逃脫。而你只是被牽連利用地無辜之人,那人偏巧打聽到了你的身世,才會冒充你的姑姑,為了騙取你的信任。她多半將來還會以別的身份出現,你一定要謹慎提防,免得禍及到妤將軍,壞了國之大計。”

阿黎鄭重點頭。程淵說的這個理由,是他最容易接受的。他寧願相信那個程柔是編造了身份欺騙他的感情,所以折磨他陷害他就都可以理解了。也許他還要感謝那個程柔的陰謀,他才能有機會遇到妤卉這樣的好女人,過上以前他從來不敢奢望的幸福生活。

如果他是自小嬌生慣養的皇子,大約會變成鸞鳴那種樣子吧?就算能幸運地被指婚給妤卉,也絕對不會獲得妤卉的青睞喜歡。那還不如像現在這樣,與妤卉同甘苦共患難換來的感情真切。

雖然他不能自私地獨享,他為了讓妤卉不難過而假裝失憶故意疏遠,他仍然可以感受到她對他的愛。

他是幸福的。

這就是他的幸福了吧?

妤卉在自己的房中對逝水講述了皇帝的安排。談話中偶有停頓,她想到的都是阿黎。她很高興阿黎能夠與程氏團聚,可阿黎如果記憶沒有恢復,應該最多隻當程氏是親叔叔吧?什麼時候阿黎才能光明正大被父母承認呢?

“妻主大人,你剛才說聖上讓那位王侍人隨侍你北伐,為你出謀劃策?”

“啊,嗯。”妤卉回過神來,解釋道,“沒錯。這位王侍人在軍事方面的才華很受聖上認可推崇。當時我們在白虎暖閣研討北伐路線兵力佈置等等事情的時候,那位王侍人最能體會聖意,暗中提示了許多有用的意見。我沒想到聖上如此開明,還能容下這麼有才華的男子。”

逝水笑道:“在奴家看來聖上當然是少有的開明。如果當初沒有聖上慧眼識珠,栽培信任,奴家也不會有今日的見識,最多不過是像姚子夢那樣,為某個世家的嫡小姐側夫,一輩子被圈在一個院子裡,孤獨終老。”

妤卉心念一動,本著向皇帝培養優秀男子的先進經驗學習的心態,好奇道:“七郎,你給我講講,當初聖上是如何栽培你的好不好?”

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