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龜茲城時就該失望了……當年趙斌說過,我們沒有本事領導這麼多人,德不配位。現在想起來他說的也不全錯,在這方面我們確實不太合格。”

張偉平又把洪濤的話理解錯了,以為是在批評他們之前的做為,乾脆利落的承認了能力不足。那副神情確實像是心甘情願,也確實沒了太多期望,只是為了生存而戰鬥。

“白水城的防禦力量還剩多少,工事都有哪些?”洪濤覺得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再循序善誘下去了,張偉平的狀況應該也對映出反抗軍高層的思路。他們真的走投無路了,也就沒那麼多想法,只求能有個相對好點的歸宿。

既然這樣那就聊點具體作戰細節吧,自己也不是來說服他們高層該如何生活的,儘量幫忙不讓空降兵們被人當靶子打就算完成任務了,後面的事兒自然有周媛去處理,和自己沒啥關係。

“……沒有工事……那裡的環境比較特殊,等出了河谷您就能看到。作戰兵力應該還有300人左右,只要能開弓射箭、拿得動刀的都算上了。槍支彈藥很少,四五十支槍,不到五百發子彈,幾十顆手榴彈。”

本來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卻讓張偉平犯了難,吭哧了半天也沒說清楚。而後面關於兵力的介紹,又讓這個挺堅強的漢子滿臉愧色,估計他也明白,想靠這點殘兵敗將擋住裁決者的進攻有多難。

“你們不會只有這點人吧!?”洪濤確實不淡定了,他猜到了反抗軍的境遇不妙,可是沒想到如此不堪。裝備不佔優、人數不佔優,還沒有防禦工事,在平原地區拿什麼打啊?

“大部分人員輜重都向疏勒撤離了,如果不是徐代表一再堅持我們這個師也應該走的。佑羅大哥,你真有辦法打敗裁決者嗎?這幾百人都是從龜茲、梨城一路撤回來的,也是第一師最後的力量了,我不想看著他們被裁決者掛在電線杆上。別誤會,我不是不相信您的能力,只是外面的情況和山裡不同,很……很複雜的。”

直到此時張偉平才說了實話,合算他也不太相信東亞聯盟的部署,只是被反抗軍高層釘死在這裡,打又打不過、跑還沒地方跑。

“是不是沼澤溼地很多,還有蘆葦叢?”

“對,也不對,怎麼說呢……您見過沙漠裡分佈著上千個湖泊嗎?”張偉平點了點頭,又搖頭,憋了半天終於找到個他覺得合適的比喻。

“……實話實說,我還真見過!”洪濤也聽楞了,他只是透過梨城附近的地質氣候變化推測這邊也應該差不多,沒想到情況更嚴重。

但很快他又笑了,活得久有個好處就是見得多。巧了,自己真見過類似的地貌,只不過遠在地球的另一邊。南美洲巴西有個叫床單的國家公園,就是沙漠和湖水並存,景色非常詭異。

聊到半夜,洪濤和張偉平又輪流當了一班哨兵,等天快亮的時候買提江撿破爛回來就拔營起寨,開始了夏特古道的最後一天行程。

有了駱駝代步,免去了抬著傷員的麻煩,小隊的行進速度快了一倍不止。不過洪濤基本沒怎麼享受到這個待遇,他還是堅持一個人突前偵查。

保命明顯比舒服重要,誰知道山谷裡還有沒有裁決者。尤其是在反抗軍勢力已經被壓縮到白水城的情況下,這條河谷的出口基本失去了保護,可以說位於敵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