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位四空先生,卻是在趙四公子銷聲匿跡之後,才突然從江湖上傳了開來。

時間如此巧合,因此有人懷疑他就是趙四公子。

不僅此也,四空先生居然也是個行蹤飄忽的人物,而且一切行事與作為,也跟趙四公子大同小異,鋤奸除惡,為善不欲人知。

而且獨來獨往,跟武林人物絕少瓜葛。

唯一不同的是,四空先生已屆中年,同時也顯露了文采,並且是位詩人。

但他的詩篇並沒刊行傳世,只是散見於荒山古剎、飛崖絕壁之上,字跡狂草,飛龍舞鳳。

更駭人聽聞的是,在寺院粉牆之上,雖是儒筆染墨,至於在那些飛崖絕壁上的詩句,赫然用的是指書,入石竟達一寸有餘。

這是武林難得一見的金剛指。

詩意雖然隱晦難明,但詞藻瑰麗,有的飛揚奔放;有的則悽豔悱惻,哀婉動人。

顯然,四空先生是位傷心人。

至於這幅草圖的事,卻是最近才為人所知,而且確信為四空先生的遺筆。

為何留下這幅草圖?草圖中所指的是什麼?

敏感的江湖人物,想法不外兩種,一種是珠寶財物,一種是劍譜秘芨。

而這兩樣,每一樣都動人心絃。

江湖人物刀頭濺血,劍底驚魂;為的什麼?武功與財富,當然是夢寐以求的東西。

有了武功與財富,聲名也就接踵而來。

這幅草圖,當然值得追蹤掠奪,值得費盡心機,甚至值得拼命。

問題是先得估量一下自己的實力,有沒有這份膽量,對於攫取這幅草圖,到底有幾分把握。

飛龍幫主李鐵頭顯然充滿了信心。

“縱然我學的不像,”只聽沈小蝶道:“就憑你李鐵頭難道能辨出真偽?”

“哼,你敢小覷本座。”

“據我所知,你斗大的字認不得一籮筐,牛卻吹得不小,居然懂得什麼筆意,別笑死人啦!”沈小蝶笑彎了腰:“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真是一張厲害的嘴,奚落起人來簡直入骨三分。

李鐵頭自以為是江上一霸,平時頤指氣使,怎受得了如此奚落?

“丫頭片子。”他虎吼一聲,額頭上青筋直冒:“你不怕老子把你砸成肉泥?”

“你用什麼砸?”沈小蝶神色自若。

“用什麼,嘿嘿。”李鐵頭氣極,霍地舉起了手中金輪:“難道這個不夠?”

輪大如桶,金光亂顫,看來的確頗有分量。

“夠是夠了。”沈小蝶淡淡的道:“只是我若變成了肉泥,這幅草圖豈不變成紙漿?”

李鐵頭怔了一下。

他煞有介事,似是耽心一輪砸下,沈小蝶真的會變成肉泥,壞了那幅草圖。

“說的不錯,抬槊來。”

原來那十幾條快船之上,都是清一色的黑衣壯漢,早已一擁上岸,排列在李鐵頭身後。

黑壓壓的一片,沒有一百至少也有八十。

人叢中應了一聲,只見兩名壯漢立刻抬來一支長槊,烏黑沉沉,粗逾兒臂。

槊為矛的一種,長者稱槊,短者為矛。

李鐵頭吸了口氣。單臂一掄,取過長槊,同時把那隻金輪遞給兩名壯漢,然後雙手握槊,刃尖斜指。

“丫頭片子,看清楚了。”他厲聲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沒話說。”沈小蝶手按腰際。

她腰中纏有一支軟劍,一向並不輕用,此刻她已握住了劍靶。

“沒話說?”

“是要我雙手遞上一幅草圖,對不對?”

“最好是識相一點。”

“要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