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良久,他悲痛透骨地問,語聲像是浸透了傷慟。

“是!”

“在你心中,朕是殘暴不仁、兇殘成性的暴君,是陰毒狠辣、狡詐卑鄙的小人,是不是?”

“是!”

“你對朕只有恨,沒有絲毫男女之情,是不是?”

“是!”

完顏亮笑了,低沉的笑聲浸透了自嘲與絕望,笑個不停,笑得差點兒斷氣……我靜靜地看他,他仍在笑,笑聲漸次高揚,縱情肆意,彷彿要將一輩子的笑一次笑個夠……他的臉龐撕裂了,好像乾旱已久的大地裂開無數裂痕那般可怖,笑聲也變得苦澀、蒼涼……

良久,他才止住笑,坐在床沿,欺身而來,扣住我的雙肩,酷寒的目光鎖住我,語聲飽含痛與恨,“朕為你做盡一切,你卻對朕無情無義!既是如此,朕不會再心存妄想,亦無須再善待你!”

此言此語,令人駭然。

他想怎麼樣?

“此生此世,你休想逃出朕的手掌心!”完顏亮的切齒之恨滅天滅地,五指在我身前慢慢握成拳,彷彿要捏碎什麼,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縱使傾一國之力,縱使傾盡一生,朕也要把你囚在身邊!你心中沒有朕,朕就挖出你的心!你眼中沒有朕,朕就挖出你的眼!”

“你喪心病狂!”我怒道,心絃顫動,竭力冷靜,“陰毒狠辣如你,無心、無愛,只有掠奪。”

“朕傾盡所有心力、盡付一腔情愛,又得到了什麼?”他怒吼。

“你得不到,是因為,一開始,你就掠奪了所有、傷害了我!”

“原來如此……”

他好像明白了一點,眼中浮現絲絲縷縷的絕望,乖戾道:“從今往後,朕再也沒有心、沒有愛,再卑鄙無恥、再陰毒狠辣的事也做得出,你最好乖乖的。”

我鄙夷道:“我的心、我的眼,甚至我這條命,你想要就拿去!”

完顏亮邪惡得彷彿要一口吞了我,“朕怎麼捨得呢?朕要把你囚在身邊,永生永世,慢慢折磨你,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驚懼地瞪他。

他扣住我雙手,用了十成力道,我無力反抗,貼身的衣物被他撕裂,拋至地上。

帷幔顫顫,錦衾凌亂,青絲散落,床幃間翻天覆地。

他狠辣地攻佔,以毀滅之勢摧毀我,撕裂的痛淹沒了我。

——

早間起身,身上隱隱的痛。

羽哥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說這是完顏亮吩咐太醫為我準備的止痛藥。

我一口氣喝完,不禁想,既然想傷我、摧毀我,又何必在意我的傷?

往後都將是這樣的日子,他會變著法子地折騰我,我只能咬緊牙關挨著。

大哥、二哥和上官復會去而復返救我嗎?我不希望他們回來,否則我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剛吃過午膳,八虎來傳旨,讓我去見一個人。

心中訝異,完顏亮讓我見誰?八虎也不說,只在前引路。

遠遠地看見梅苑的時候,心中豁然明朗,將要見的人在地牢。

莫非大哥、二哥他們被抓回來了?是他們回來救我才被完顏亮擒住?

若真如此,那不是白費功夫了?

懷著忐忑的心下了地牢,卻意外地沒有看見大哥、二哥或上官大哥,而是香襲。

她被完顏亮抓回來了?

我奔進牢房,硬木板床上躺著兩個女子,香襲和如眉。她們的衣袍上佈滿了一道道血痕,怵目驚心,顯然受了極重的鞭刑。無須檢視,也知道她們的身上傷痕累累。

如眉醒了,看見我,驚喜得想爬起身,卻無力起來。

“躺著吧。”我心中難過,想不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