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阿凝便告辭回去找馥兒。

寧知書這才神色嚴肅起來,低聲對榮宓道:“近日宮裡情勢大約有變,若再讓你去西苑,你就稱病不去好了。”

“怎麼了?”

他神情若有所思,沉默半晌,才道:“今夜宴到一半時,皇上一時興去園子裡散步,遇到一箇中年婆子,不知為何臉色瞬間變了。”

榮宓好奇道,“那個人是誰?”

“據說……是姚淑妃以前的貼身丫鬟,十幾年前在宮裡患病去世了的。現在卻忽然出現了。你可知道,這個叫靜兒的丫頭,是什麼時候過世的?”

榮宓搖搖頭。十幾年前的事情,她才幾歲呢,怎麼可能會知道?

“就是韓皇后被燒死後不久。”

榮宓心頭一怔,臉色微變,“不是說,前皇后的死是意外麼?”雖然她也猜到不是意外,可她一直以為,景元帝是認定了此事是意外的。

若非如此,怎麼會在自己的妻子孩子慘死之後,還絲毫沒有動作?

寧知書道:“皇上的心思,誰能知道?”在他看來,連自己妻子孩子都護不住的人,就是沒本事。除了沒本事外,景元帝還沒責任心。

既然知道韓皇后的死非意外,也能讓任仇人自由快活,自己無動於衷。曾聽母親不止一次說過,韓皇后當年有多麼得皇上的喜歡,幾乎是椒房獨寵,皇子一個接一個地出生,當年在後宮裡一枝獨秀,羨煞了天下人的眼。

可是就是這樣的女子,最後卻得來如此淒涼的結局。景元帝的狠心與冷血,由此可見一斑。

或許做為帝王,有他的思量和無奈。可寧知書以為,若是連妻兒都保不住,也沒那個能力保護天下人。

若是他,便是整個天下攤在他跟前作為交換,他也捨不得傷害榮宓一分一毫。

榮宓自懷孕後便很少動腦子,這會兒想著其中關節,燦眸間有著別樣的神采。寧知書低頭瞧著,伸手摟緊了自己懷中的嬌妻,“別想了,不累麼?”

榮宓搖搖頭,又道:“就算是那丫頭還活著,也是被姚淑妃藏著的,怎麼會忽然冒出來?西苑守衛森嚴,定是有心之人所為。”

“這是自然。” 寧知書說著,又揉揉她的臉,“等著吧,明日自然會有訊息出來。”

榮宓被他溫柔的力道揉得有些睏意。

她模模糊糊地想著,不管怎麼樣,姚淑妃倒了,對她更多的是好處,想到此,心放寬了,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寧知書把她抱到榻上,脫下外衣和鞋子,放平了,又細心地給她蓋好被褥。

錦繡華衾裡,一張雪白柔嫩的臉龐靜靜安睡著。他望了一會兒,有些怔怔。

他沒告訴她,那個靜兒之所以會忽然出現,十有八九與趙琰有關。

祈王趙琰,以清貴謙和之姿聞名天下。不過,靖北王府根基深厚,靖北王更是深思密慮、智謀非凡之人,多少知道些風聲。

這位四殿下的勢力遠不是表面的這樣單薄。他在外多年,又怎會真的是到處寫生畫畫?

天家的人,本性裡就有著爭奪和心機。

不夠有高低之分罷了。在隱藏得最深的人面前,其他人都成了陪襯。

“宓兒,若我……若我決定對付他,你會生我的氣麼?”他伸手撫摸著她柔滑的長髮,喃喃問道。

接下來的日子裡,西苑、明玉山莊都平靜得詭異。只是一應大小宴席都取消了,大家都老老實實待在各自的院子裡消暑。

可有些手段關係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了點風聲。那個夜晚,皇上忽然在姚淑妃宮裡大發雷霆,姚淑妃被暫時移去了馨晨殿居住,就連宣王趙玠也被狠狠斥責。趙玠多次求見景元帝,皇上都不避而不見。

馨晨殿是西苑的冷宮。冷